“喝!見者有份。”不遠處鑽出張家全,興匆匆向前接近。
他聽那位腹大如鼓的大漢說“看見馬車”四個字,知道這些人必定在這裡等馬車。在這裡可以看到對面的大道,車馬遠在前後三五里都可以看見了。
至於等什麼馬車,他無法估料了。
“咦!你是什麼地方鑽出來的混球?”虯鬚大漢大牛眼睥睨著他:“好傢伙!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事嗎?”
“等吃呀!”他走近掃了眾人一眼,六雙怪眼兇狠地瞪著他。
他毫不在乎:“你們準備做見不得人的事嗎?不要緊,我不會妨礙你們,諸位貴姓呀?說出來也好彼此稱呼……”
“去你孃的!”一個尖嘴縮腮臉上無肉的大漢罵:“既然做的事見不得人,還問什麼姓?要吃,你就儘量裝,少廢話。”
“那就謝啦!”
他分得一條兔前腿,前腿肉雖不多,但連著大塊胸肉,足以填飽肚子。七個人一面喝酒一面用手撕肉吃,吃像相當粗野惡劣。
“咱們等那邊的車馬。”腹大如鼓的大漢,用沾滿肉汁的手向對面一指:“看到北面的山坡嗎?車馬一上坡,咱們就往南面走,可以從容趕到北面的山鞍等候。車馬一到,咱們就衝出去喀嚓喀嚓。”
“哦!搶劫車馬?”他信口問。
“搶劫皇帝,哈哈哈……”虯鬚大漢狂笑:“咱們已經等了好些日子了。從這裡再往北,整整一百里,沿途再也沒有這麼好的地方下手了。”
“搶劫皇帝?”他裝糊塗:“就你們幾個人?開玩笑,簡直是壽公上吊活膩了。”
“地勢好,人少照樣可以成功,你懂個屁!”臉上無肉的大漢說:“打了就跑,能搶多少就算多少,何況我們還有一批人,夠了,對付一些御林軍,算得了什麼?”
“喝!你們似乎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呢!好吧!就算你們十分了不起,佔的地勢好,預祝你們成功。”他懶得和這些人抬槓。
“你帶了刀,要不要參加一份?”虯鬚大漢指指他的獵刀:“皇帝車上帶了許多供佛的無價珍寶,到手任何一件,都夠你快活一輩子,如何?”
“分得這種賣不出丟的髒……”
“分個屁!”臉上無肉的大漢,說話似乎不離屁字:“能拿多少,隨便你拿多少,誰和你分?誰拿得動就是誰的,得手也各走各路,走不掉活該倒楣。”
“算了,你們這幾個人……”
“還有,你看。”臉上無肉大漢發出一聲呼哨,右方不遠處的密林內,立即傳回呼哨聲片刻,五個人排草而來。張家全一怔,心中暗自警惕。這五個人中,有三個是士了年紀,年屆花甲以上的人,氣概不凡,與這六個粗野強盜氣質完全不同。
一看便知是功臻化境,身份地位必定不低的高手名宿。
“怎麼啦?”為首那位花甲老人一面接近一面問,一雙老眼雖然眼中有紅絲,但眼神依然冷森銳利,所佩的劍古色斑爛,定是修為近登峰造極的劍術名家。
“這裡有一個人,前輩看他能不能參加?”臉上無肉的大漢說:“看這小子雄壯不凡,也許真有兩下子派得上用場。”
“人多多益善。”花甲老人不住打量泰然自若的帳家全:“喂!小子,你跑得快嗎?”
“跑得快又怎樣?”張家全信口問。
“咱們一擊即走,搶到珍寶就四散分飛,跑不快那就死走了,沒有人會幫助你。”
張家全開始仔細打量察看這十一個人,卻又察覺不出有何可疑的地方。
原來是一群想劫車駕的亡命強盜,所說的分髒與襲擊的方法,純粹是一些臨時湊合的牛鬼蛇神,既沒有組織,也沒有計畫。這才真正是不折不扣的亡命,不顧一切不管後果的作法。
一時心動,他的目光投向對面的山徑,留心察看情勢。
的確不錯,車駕假使經過南面一段,那是並不算陡的長坡,但一面是陡升的密林,一面是下沉的陡坡,如果發生事故,前後的保駕兵馬無法一擁而上,必定馬蹶車翻。
而撤走也容易,上下都可脫身,騎軍不可能追逐。
風塵三俠不知在何處潛伏,不知準備在何處下手行刺,目下既有機會,何不參予這些亡命?
這一來,風塵三俠就不會昌險送死了。
“在下不要任何人幫助。”
他丟掉殘骨說:“當然也不會幫助任何人。”
“你是說,你決定參加了?”花甲老人沉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