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停跑來跑去,沒有我的事……”“你是熟面孔呀!府城多危險呀!當然不能讓你去跑。”她膩聲說,伸起一手,俏巧地輕撫張家全的臉頰,情綿綿,意綿綿。
“這幾天像是一跤跌在溫柔鄉里,跑也跑不出什麼頭緒來。你說,出動什麼?”
“你到過蒲州嗎?”
“那不是六合王的封邑嗎?我沒往西走過。”
“蒲州有位真正的英雄人物,叫翻天雕狄承先。多年前,領了一群知交好友,專門搶劫滿人往來的軍需糧餉,會被八旗兵窮追。他逃過河西,在陝西也曾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來。兩年前,他又過河西回到蒲州。
可是,官府放不過他,直至今年五月間,他才不得不在友散援絕下,亡命澤州懷慶一帶藏身。”
“他該重同河西的,這一帶藏不住。”張家全苦笑:“太行王屋一帶的綠林都招安了,山裡的豪霸們也與官府合作。我這次下澤州,差一點就沒命了。”
“是藏不住,所以被逮住了。”
“糟!凡是襲擊過八旗兵的人,死路一條。”
“還沒死,目下囚禁在府城守備府的死囚牢內,等候太原方面派人來,押解到太原或蒲州原籍受審,也可能在這裡等決。”
“恐怕不會解往太原或回籍。”張家全並非對官府無知:“這裡的城守衛守備,好像足什麼副都統,官階不小,可算得是方面大員,有權立決人犯。
目下道路並不完全通暢安靖,犯不看千里迢迢把人犯起解,在這裡砍下腦袋示眾豈不省事?”
“對呀!太行三仙的飛霞老道,就是這樣被砍掉腦袋示眾的。”
“與你們有關係嗎?”
“翻天雕是咱們的朋友。”她鄭重地說:“朋友有急難而袖手,要朋友來做什麼?不瞞你說,我們這次從真定府來,主要的目的,就是相機把他救走。就為了先辦你的事,而耽擱了好些日子。”
“老天爺!你是說,要到守備府……”“救人,救朋友。”她坐正身軀:“負責死囚牢守衛的,是蒙古八旗韃子,你怕嗎?”
“這……”“那麼,你可以在外面把風。”她用上了激將法:「辦任何事,都必須講求配合得宜,一擊即走不能延誤分秒。你新來不久,老大也怕你不能配合,所以……”「殺韃子,我不落人後。”張家全站起整衣:「那些韃子是察哈爾左翼正藍旗的驍勇,你們……”他搖搖頭:「只要被纏住片刻,你們誰也走不了。”
「你……你像是知道呢!”她喜形於色。
「知道一點。”
「那可好,老大正擔心不知死囚牢的佈置呢。”
「去見老大吧!他會用得看我的。”
她臉上有飄忽的笑意,眼中同時也有關切的神情流露。
「你千萬要小心哦!”她緊挽看他的臂膀幽幽地說。
「為什麼?”。
「我……我不願失去你。”她突然倒入張家全懷中。
十二個人,分為三撥。兩個負責救人,一個擔任擾亂和牽制。
天黑後不久,他們到達西關外。
白日鼠帶了九變龍,先偷越城關進城看看風色,青布大褂往身上一披,除掉頭罩,便不再是穿夜行表的賊了。
不久,兩人縱出城同到潛伏處。
「一切如恆,按計行事。”九變龍向眾人宣佈。
白日鼠則拉了第三組的指揮老九天孤星,繞至護城河向下一伏。
「府衙來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是近午時分到達的。”他向天孤星多臂猴叮嚀:「恨天無把的人已準備停當。咱們的眼線曾經設法打聽那些人的來路,可惜毫無所獲,因此你們必須特別小心。”
「我只擔心你們那一組人手不夠。”多臂猴說:「還是去兩組吧!老三不一定能擋得住那些韃子。”
「絕對不能臨時改變計畫。”白日鼠說:「第二組必須在進城之後,立即轉往你那一面「好吧!”
「哼!救翻天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府庫裡的銀子,你知道嗎?”白日鼠陰笑:「翻天雕的婆娘小氣鬼,只答應給一千兩銀子。道義,哼!能值多少?你們八個人,每人所攜的最少也該有一千兩銀子。
我又沒發瘋,犯得看拼老命把大部分人手,去把翻天雕弄出來?弄得不好,說不定兩頭落空呢?”
「好吧!這就走嗎?”
「該走了,接應的人恐怕等急啦!”
預定是三組人分開走的,所以當張家全發現其他的人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