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到了熟悉舒適的床榻,又能睡到自然醒,我心裡,有著久違的慵懶放鬆。
我能感覺到有溫暖的陽光柔柔的照進床幔,卻仍是貪戀那份初睡醒的舒愜慵懶,像貓兒一樣將臉埋進被陽光曬得又暖又軟的枕頭間,蹭了幾秒,方心滿意足的睜開了眼。
睜眸欲起身,卻不意撞進南承曜宛爾不已的神情,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開口問:“殿下怎麼沒去處理軍務?”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夜夜同塌而眠,但他從來自制極強,每日凌晨必然先起身練劍整兵,處理軍務,他的治下軍紀嚴明,然而從無一人叫苦抱怨,很大程度上,其實都是因為主帥的以身作則。
他每次起身是的動作都很輕,然而有幾次我還是被弄醒了,每當此時,他總會微笑著在我光潔的額上輕輕一吻,說,時候還早,再睡會。
更多的時候,他什麼時候離開,我都是一無所覺的,所以今日才會忘形了,以為還是像住常一樣,他已經先離開,是我自己一個人。
突然想起自己方才的小動作大概已經全然落進了他的眼底,不由得面上一熱,卻見他唇邊笑意更深,一伸手已將我摟進懷裡,低笑道,“春宵苦短日高起,自此君王不早朝,我還理會那些軍務做什麼?”
我面上越發的熱了,心裡卻已經明白過來,回了上京,他重又是世人眼中玩世不恭的三皇子,自然樂得越安逸越舒坦越好。
抬眸,卻看到他因我的臉紅而越發深濃的笑意,不覺有些赫然,心底卻不願一徑示弱下去,於是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力持平靜的揚起微笑輕道,“殿下要濛濛旁人,卻偏偏扯上清兒做幌子,世人不明就理還以為清兒真是在狐媚惑主呢。”
他笑著俯身,溫熱的氣息拂在我的頸項間,酥麻一一片,他的聲音亦是低沉含笑,微啞而愈顯魅惑,“誰說不是呢,我意從來不知道,王妃初睡醒的時候,是那麼的嬌憨動人,叫我怎麼捨得離了去早朝呢”
話音漸漸曖昧消散,他輕輕含吻住了我的耳垂,我的身子一震,陣陣酥麻的感覺從耳垂擴散到全身,再撐不住,只得勉力抬手按住他在我後背緩緩遊離的指,半是嬌羞半是求饒的喚了一聲,“殿下”
他的手頓了片刻,方低啞笑道,“若不是還有正事,真不想放過你。”
我臉紅得不成樣子,雖是看不見,但想也知道大概都能滴出血來了,一動也不敢動彈,只能一徑低低垂著羽睫不說話,連呼吸都摒著。
他又是一笑,方放開我起身,自己披上中衣,然後喚了門外候著的丫鬟進來服侍。疏影進來幫我更衣梳洗,而尋雲替他披上外袍,方清持的開口道,“殿下,宮裡來的御輦已經侯了多時了。”
我一怔,有些不解的問道,“慶功宴不是晚上才開始的嗎,御輦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
南承曜不太在意的開口道,“慶功宴是要平衡全域性,在這之前,父皇要我們先進宮到宣政殿以示親賞。”
“我們?”我又是一怔。
他點頭,“是,父皇說了帶你一道,還有趙漠和歐陽獻。”
我有些不解,此次平定北胡一役,秦昭、趙漠、歐陽獻和瀲四人功勞最甚,此刻秦昭仍在漠北鎮守,瀲身份特殊需要避嫌,另外兩人自當先期進宮以示親賞,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會叫上我。不由得看向南承曜輕嘆道,“殿下到底是怎麼對外面產的,清兒只怕當不起。”
他轉眸看我,一笑道,“無論旁人怎麼贊你,你只須做出理所當然的樣子就好,況且,你也沒什麼是當不起的。”
我有些無奈,轉向尋雲道,“御輦是什麼時候來的?”
“卯時就已經侯著了。”
我一驚,看了一眼外頭高起的太陽,只怕此時連巳時都過了大半了,不由得微微著急,轉向疏影開口道,“疏影,快幫我把那件妃繡白梅的衣裳取了來,頭髮我自己會梳。”
南承曜笑著走到我身後,徑直拿過我手中的釵環就欲往我發上簪,“你慌什麼,不過是隨意說幾句話罷了。”
我輕輕打了下他的手,搶過玉釵,“都怨殿下不告訴我,我要早知道了就不會貪眠了,現在已經夠慌張的了,殿下就別再跟我添亂了。”
見皇上,我自然不慌,只是身為慕容家的女兒,本就站在風口浪尖上,又如何敢處處小心,真叫天子久侯,即便擔著南承曜的名,也總是會落下口實的。
他一笑,倒也罷手,笑著看我對鏡梳妝,一面道,“又不是什麼大事,我怎麼捨得擾了王妃的好夢,我讓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