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強聽了心裡咯噔一下,說:“不過是一個副科崗位,這事怎麼還透過他那裡?” 徐海東小聲地說:“這就是你,我才能告訴你。但我也只能透露一點:你小姨夫的事,跟你有關。” 何強聽了這話,完全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吳庸在從中作梗,吳庸不僅把他排擠走,還要報復他的親戚,這種心眼也太小了。他心中不由自主地對吳庸產生了鄙夷。“謝謝你徐部長,這事我知道了,你還是按照正常的程式走吧。” 跟徐海東透過電話後,何強幾乎徹夜未眠。個人受到再大的委屈,他都能忍受,可是因為他而連累家人,這是他無法忍受的事。他如果不反擊,就枉為男人了。 第二天上班前,何強跟農科所裡打電話,說他有事要推遲一會上班。然後他將車開進河東縣委大院。許多老同事看到他,一邊打招呼,一邊驚訝,不知道他怎麼會回來。何強也不解釋,微笑著跟他們一一打了招呼,然後徑自來到吳庸的辦公室,還沒有等吳庸的秘書發話,何強已經一把推開吳庸的辦公室大門,直接走了進去。 何強從未有過這般強硬的舉止。他的行為不僅驚呆了吳庸的秘書廖小民,而且讓吳庸也一時目瞪口呆。直到何強主動問好,吳庸才稍稍反應過來,陪著笑臉說:“啊,何書記,不何所長,過來有事嗎?請坐。小民,給何所長倒茶。” 何強從容地坐到沙發上,接過廖小民遞來的茶杯,說了聲“謝謝”。 “何所長,農科所的工作還適應嗎?”吳庸儘量擺出親切的姿態。 何強微微一笑,說:“託你的福,感覺還好。” 吳庸神色微微變了一下,尷尬地說:“說實在話,我真的不知道市委怎麼想的,你在這裡幹得好好的,非要讓你去那個事業單位,感覺有點對不起你。” 何強莞爾一笑,說:“沒關係。不是有句話麼:我是一顆釘,哪裡需要哪裡擰。都是幹工作,哪裡都一樣。” 吳庸呵呵笑道:“還是何所長覺悟高,這點我可得多向你學習。不知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何強故意猶豫了一下,說:“我不知道這話該不該說……” 吳庸慎重地說:“你我同事一場,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但說無妨!只要我能解決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何強幹咳了一聲,說:“其實這事我真的不好意思開口,但是這事傳到我耳朵裡了,不幫著說一下,又覺得於心不安。” 吳庸皺了皺眉頭,問:“到底是什麼事?” 何強遲疑地說:“我昨天晚上剛一回縣城,就聽到傳言說縣領導要報復我的親朋好友,說是要把他們的職務全部免掉。我聽了大吃一驚,不知道我得罪了哪位縣領導,報復來得這麼快,故來向吳書記求證。” 吳庸這時已經知道何強的來意,心裡冷笑一聲,臉上卻裝著憤怒的樣子,說:“他孃的,這是什麼人在挑撥離間?我要是知道幕後是誰,絕對不會輕饒!老弟你別輕信,這絕對是沒影子的事!我們畢竟還曾是很好的同事。” 何強裝作鬆了一口氣,說:“有吳書記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吳庸連忙說:“你也分管過人事,知道幹部崗位調整也是正常情況,流水不腐嘛。縣委最近是有調整人事的打算,但是絕對不會針對某一人的。” 何強笑道:“這就好,我先替他們謝謝啦!” 吳庸故作大方地說:“謝什麼?如果他們工作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調整?這點組織紀律還是有的。不過,你得跟我說一聲,哪個是你的親朋好友。” 何強慎重地說:“我是孤兒出身,親戚也不多,在城裡工作的只有小姨一家人。小姨夫吳亞軍在勞動局工作了二十多年,工作認真負責,目前在醫保中心兼職。還希望吳書記關照一二。” 吳庸故作為難的樣子,說:“雖說今天才開常委會,但是人事調整方案在昨天的書記辦公會上已經定下來了,今天只是走過場。你小姨夫雖然退二線,但副科級的待遇不變……這都怪你,事先沒有跟我提過嘛……我要是知道他是你的親戚,說什麼也不會同意的,大不了到鄉鎮工作。” 何強聽懂對方的挖苦,淡淡地說:“既然是書記辦公會定下來的事,我也不好反對。算我說遲了。” 吳庸建議道:“要不,你請羅書記出面跟徐部長說一聲,這樣我也好對其他人做個交待。” 何強明白對方的險惡用心,他如果照對方的話去做了,無疑會保住小姨夫的位置,但同時也讓人覺得他離開縣委後,在縣裡根本說不到話,人走茶涼,對他更加小看。何強眼中閃過一道堅毅的目光,說:“不用了。再說我只是羅書記的部下,又不是她的什麼人,她不一定肯幫這個忙。” 吳庸表現出遺憾的樣子,說:“我也是被他們害的……讓我擔了一個惡名,我還被矇在鼓裡。” 何強笑道:“這事就算了。至於我小姨家的其他人,還望吳書記關照一下。” 吳庸拍著胸脯說:“你告訴我,你小姨是不是在縣中當副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