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強心裡湧起一股熱流,知道徐麗麗是真的為他好。回家的路上,他坐在車上一言不發,腦海中不時湧現出工作後的一幕幕情景,心情複雜。 他們到家時,鍾紫琪已經到房間休息了。何強跟阿香瞭解情況,知道鍾紫琪並無大礙,放心下來,走進房間看她睡了沒有。 鍾紫琪見到何強,不放心地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何強解釋了因宋妍醉酒耽擱時間的事,鍾紫琪訝異道:“宋老師真醉了?怎麼會呢?” 何強苦笑道:“她和徐麗麗一樣,都覺得我辭職下海是一個大錯,心情不好,就喝多了。可我看你怎麼也像是喝多了呢?這又是為什麼?” 鍾紫琪凝視著何強的眼睛,說:“我看得出來,她倆的官本位意識很濃,很有點瞧不起下海經商的意思。我心裡不舒服,自然也喝多了。” 何強坐到床邊,將鍾紫琪摟到懷裡,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說:“別人怎麼看我沒關係,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鍾紫琪幽幽地說:“我是不會在乎你下海還是從政的。可是,她倆的觀念也代表了國內絕大多數人……要不,你跟羅書記道歉一下,還是回去上班吧?” 何強聽了一愣,說:“你以前不是動員我下海的嗎?怎麼突然之間變卦了?” 鍾紫琪也親了何強一下,說:“也許她倆說得對,你應該繼續工作,珍惜現在的崗位。我對國內的政治體制不太熟悉,不過,從她們的話裡,我知道你現在的職務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也是很受人尊重的。” 何強為難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既然提出辭職,就不能再患得患失,三心二意。現在不管了,哪怕前面有刀山火海也認了。” 鍾紫琪噗嗤一聲樂了,說:“很好笑!何至於把下海經商說成是進入苦海?你看那麼多人沒在體制內工作,不也活得很好嗎?只是,你既然已經進入體制內,而且起步很好,輕易放棄確實太可惜了。” 何強嘆了口氣,說:“可惜也好,遺憾也罷,終究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鍾紫琪掩口笑道:“可是你真的不懂經營,對市場也沒研究。” 何強輕輕颳了一下鍾紫琪的瓊鼻,說:“不是還有你這位導師麼?憑我的智商,應該會是一個好學生。” 鍾紫琪瞥了何強一眼,說:“最怕到時你會後悔。你若是真能做到義無反顧,我也就放心了。” 何強鄭重地說:“放心,我會勇往直前,絕不後退。” 鍾紫琪輕笑道:“老公,不用跟我保證。我問你,明天什麼時候回去?” 何強說:“起個大早回去,這樣到河東不會太遲。” 鍾紫琪說:“那好吧,快點休息,爭取早去早回。” 凌晨四點多鐘,何強就睡不著了,看到身邊睡得正香的鐘紫琪,他小心翼翼地起床,洗漱完畢後,沒有喊醒鍾紫琪,直接下樓跟被他驚醒的阿香打了招呼,早飯也顧不得吃,只拿了兩塊麵包,給保溫杯裡倒了熱茶,就開著自己的新車奧迪A6離開了。當他一路緊趕,到達河東時,人們正在陸續上班。 何強在路上就想好了,趕到河東時,先到組織部,看看自己的辭職報告有沒批下來,如果批下來,就得到旅遊局辦理移交手續;若是沒有批下來,要問清楚是什麼原因,如果是羅潔英的原因,他就要硬著頭皮去見她最後一面,爭取把事情當時就定下來。 何強來到組織部樓下時,還沒等他上樓,就被吳燕妮看到了,她把他叫進自己的辦公室,等他坐下後,關上門,然後嚴肅地說:“你跟姐好好說說,怎麼想得起來辭職的?” 何強早就知道對方有此一問,當即不慌不忙地說:“主要是覺得在單位工作太累,不如下海經商自由。” 吳燕妮一對美眸牢牢盯著何強的雙眼,像是想從中看出他的心思。“你這是在說假話。要是你真的覺得工作太累,你還要搞什麼雞公山開發啊,直接躺平不就得了,反正到時也少不了你一分錢工資。” 何強被對方說得臉上有點掛不住,急忙辯解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是真的想為景區開發出把力,可是後來發現,自己並不勝任這份工作,這就打了退堂鼓。” 吳燕妮搖了搖頭,說:“你這是騙小孩子呢?你以為這話我能信?你真要是覺得處理不了景區開發的事,完全可以跟縣委提出來,給你調整崗位,或者你把工作完全丟給手下做好了,何至於這麼走極端呢?姐問你,腦殼子沒有燒壞吧?” 何強尷尬地站了起來,告辭道:“我現在得上組織部拿批覆了,回頭再跟你聊。” 吳燕妮一把拉住何強的手,冷笑道:“你給我聽好了:現在立即乖乖到縣委找羅書記彙報思想,你的小命攥在她的手心裡,想跑,沒她同意,你跑得了嗎?” 何強倔強道:“我辭職了,就不歸她管了。” 吳燕妮嘿嘿一笑,說:“你這隻猴子,以為自己神通廣大,其實不過是羅書記這尊如來佛掌心的螞蟻。你不聽話,只怕有得你苦吃。” 何強聞言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