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聯軍的數量可是琉幻的一倍。”
“有連轍在。”瞳浠不以為意道。
“你究竟是把他當做自己的族人了,”那人半是感慨半是揶揄道,“這也倒是,你畢竟才是他真正的主人。有時候本尊也在想,若是當初你讓他帶頭滅了蓮族,他是不是也會照做呢?”
語畢,回答她的只是瞳浠的一陣沉默。
過了許久,久到那人準備再次執起木槌時,瞳浠輕聲卻堅定地說道:“蓮族覆滅是宿命。誰也改變不了。”
“即使是你親手毀了它?”
瞳浠沒說話,不知何時睜開的琉璃藍眼眸在這一片黑暗中極為顯眼。
“蓮清之所以能倖存,是因為你想要借她之手來讓自己復活。你的復活、穆子協的不死,是祭月的計劃對麼?”那人說得平靜卻是字字千斤,壓得在某一角落靜靜偷聽的人喘不過氣來,“本尊在浮生堂呆了上百年,一直在想為何你一死蓮族就遭到剿滅,為何蓮族禁術會被蓮清這樣一個自出生就離開蓮族的人知曉,你該知道,太過巧合的事是不會存在的。”
“星祭大人,”瞳浠突然道,“蓮族覆滅已是事實,無論現今再說什麼,都不會改變。”
星祭似是一愣,隨後淡淡一笑,緩緩道:“是啊。”不管真相如何,過去的終已過去,是怎樣都回不來的。
隨後兩人陷入漫長的靜默中,直到一陣微不可聞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不再出現後,瞳浠才輕輕籲出一口氣。
這點動作自然逃不過星祭的耳朵,不禁笑道:“怎麼?你還會有緊張的時候?”
瞳浠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隱瞞了幾百年的秘密,說出來總有些緊張和不安。”
知道那人是在逞強,星祭也不點破,重新執起木槌,敲出陣陣木魚聲:“他會更恨你的。自此之後,你和魂淵更不可能在一起。”
聽著那特殊的音律,瞳浠垂眸,喃喃道:“我知道……”
我知道俞德王一直在聽我們的談話,我知道他會因為我利用了蓮清而恨我,我知道他若是告訴了魂淵,那我與魂淵便再也不可能,但是。
瞳浠抿了抿唇,一滴冰涼的水珠從臉頰滑過,滴落在手背上,那刺骨的寒冷滲入心脾。
但是,他用命守著的江山,他和我最珍視的這片土地,不能就這樣毀了。
烏旅城,位於星輝山西山山腳,是琉幻王朝的第一道關卡,四周多山地,中央低平,易守難攻。琉幻三十萬大軍便駐紮於此。
晚飯過後,隱塵將穆子協拉到一處沒人的地方,神情極為神秘。
青暉暮遲還未撤出琉幻境內,穆子協自然沒那麼多閒工夫陪隱塵弄什麼神秘,見隱塵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穆子協只想趕緊回去和魂淵商量戰策,於是頗有些不耐煩開口道:“有話快說。”
隱塵倒是毫不在意穆子協的態度,認真道:“之前我一直都忘了問,是誰告訴你我會來找你的?”
穆子協愣了愣,道:“祭月大人。”
“祭月?!”隱塵吃了一驚,“她在哪?”
“閻羅王殿。”穆子協皺眉,“你不是應當知道的麼?上古大戰之後,星祭大人對外稱是死於大戰,實則自囚於浮生堂,祭月大人長住於閻羅王殿。不過與星祭大人不同,祭月大人時常行走於世間。”
聞言,隱塵的臉色越發凝重。即使祭月和星祭都還活著,但這世上能預見未來的始終都只有蓮露一人,祭月又是如何能未卜先知自己要來找穆子協,還知道魂淵會來到融城?除非……
“怎麼了?”穆子協見隱塵的臉色越發難看,不由得生出一股不祥之感。自自己認識隱塵開始,就從未見過他有過這種表情。
隱塵開口欲答,卻被一陣鼓聲和號角聲打斷了。
這種軍號穆子協和隱塵都很熟悉,當即就是臉色一變,往營地奔去。到了營地攔下一個小兵問:“發生了什麼?”
小兵驚恐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直直地看著穆子協和隱塵身後,抖了半天:“有……有怪物啊啊啊啊!”
怪物?!穆子協和隱塵相互看了一眼,隨後默契地轉過頭去。只見遠處星輝山附近有一條同山一般高巨蛇在天地間舞動,發出嘶啞的吼聲,所過之處黃沙暴走,人仰馬翻,人們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相比起其他凡人的驚慌,穆子協和隱塵這兩個早在上古時期便已見過無數此般場景的人則是極為淡定。
“你知道當初為什麼蓮露要滅了蓮族麼?”隱塵忽然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