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癲狂,師父在後面漫不經心丟過來一句:“傻丫頭,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師父的話提醒了我,但出宮必須要經過父王的同意,我又剛剛與父王鬧了不快,於是我盯住師父,他似乎有些後悔提醒我,但為時已晚,在我哀求的眼神裡師父只好說:“好啦,帶你去可以,不過看完馬上就回來,否則漣婆婆又要抓了把柄來找我麻煩。”
於是師父去馬廄領了靈獸車,我與寒若化為光球躲到車內,師父再以靈力蓋住車。只說出宮去捎一些草藥。侍衛對師父已很熟悉,並未懷疑就放我們出了宮,馬車朝著南邊的民眾區快速駛去。
眼看就到了小河邊,還是精緻的竹屋,已顧不上太多,車未停穩我就下來,飛到屋門前。屋門緊閉,推不開就使勁拍,我大聲喊著:楚塵,楚塵。無人回應,我正要用靈力拍開屋門時,屋門開了,恩雅虛弱的臉出現在門後,她對我行禮,說:三公主,我哥不在,出去採藥了。
“他不是受傷了,還出去採藥。是不是活膩了……等等,你說什麼?你哥!”我發現我的思維有些跟不上,於是再試探了問:“楚塵是你哥?”恩雅慘白的笑笑,說:“是啊,楚塵是我的親哥哥,公主以為是什麼?”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回神時發現恩雅已經站得有些氣喘吁吁,趕緊扶她躺回床上。
師父站在院子裡,饒有興致的看著我。“你早就知道對嗎?”我問師父,那日在宮內時他聽到恩雅的名字時就說他明白了,傻傻的我竟然未問。
坐在恩雅的床前我第一次仔細打量她,好似已經被病痛折磨很多年,若有若無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捧到手心裡,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這麼香消玉殞。我問:“恩雅,你這是什麼病?”她虛弱的笑笑,說不是病,是中了毒。她說小時她的理想也是做一個醫者,哥哥與她都展露了非凡的天分,但她由於太喜愛玩弄草藥煉製丹藥,所以被毒草刺傷。本來早就應該死掉,但她的哥哥用了各種續命的藥物,延續了她的生命,還用馬車帶了她到很遠的西方尋找日月海,想用血珠草煉製的丹藥來救她。到了日月海沒有找到血珠草,回來時卻只看到詛咒過後的城,父母都已不知所蹤。他們因了恩雅,躲過一劫。
又是那個詛咒。
此時楚塵推門進來,看到我們三人時有些意外。他的一隻手臂,綁了白紗垂在身體一側,有鮮豔的紅色從紗布內浸出來。我心疼的起身,想看看他的手臂,他往後退了一步:“三公主,您來了。”同時單膝跪下行禮。我伸出去扶時他微微閃開,於是我伸出的手僵硬在空中。
“楚塵,你的手還好麼?”看他跪著,我只好坐下來,並示意他起來。
“三公主,哥哥是為了到懸崖上去採黃蝴才不小心受傷的。”恩雅在我身後說。
“恩雅!別亂說話。”楚塵聲調提高。
師父此時倒了一杯茶,說:“楚塵,不如你陪三公主到院子裡坐坐。”
還是師父比較知我心,我於是自己先出了竹屋,楚塵遲疑一瞬,也出了竹屋。他呆呆站著不說話,微微的風吹起他銀色的發,有種蕭瑟的落寞。開口時我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再強硬,雖對眼前的男人充滿怨恨。
“楚塵,明明是關心的,為何一定要在我眼前裝出這副模樣?”我問他。
他低下頭,像是在背誦一段早已寫好的文字:“你我本是君臣關係,您是我國公主,您的身體好壞是身為醫者的我該負責的。冷皇已吩咐過在下給您配製解藥,臣當再所不辭。只是採藥出了意外,是臣自己不小心,與公主無關。”
怨念在心裡深深堆積,無形的手抓住了心,越捏越緊。我不停的問:為什麼為什麼,因為我不夠美好,因為我還沒有長大,因為我任性嬌蠻……
“因為,你是公主。”楚塵的聲音飄渺傳來。
待師父他們出來時我已平靜的坐在院外的鞦韆上,晃來晃去的時刻漫天的雪花洶湧的飛舞,寒若輕輕碰了我,我對她傻傻的笑。
“天都為你傷心呢。”寒若瞪了大眼睛看我。我衝她微笑:“我不傷心。”
師父走過來,說我們回宮吧,楚塵能夠出去採藥,證明傷得不重,何況他是醫者,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寒若看了師父:“你怎麼不安慰安慰你的徒兒了?”
師父看我一眼:“我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帶她來,是有些事情總得讓她經歷。這個世界,不管是公主還是平民,哪怕是至高無上的冷皇,亦非什麼事情都可隨心所欲的。”
於是我想起父王,那日在我宮殿內與楚塵的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