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嗎?赫斯勒問。
還沒。他們想盡辦法拖延理賠。我猜他們正在等我上法院控告他們。
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下星期一打通電話給他們,看看我能不能讓他們加快事情處理的速度。
非常感謝你的幫忙,亞當。
她注意到自己說得很慢,一個字一個字分外小心,免得全含在嘴巴里。
那麼你會把保險公司的協調員資料告訴我吧?他問。
當然。
我想讓你知道,泰瑞莎,每天早上醒來,我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伊森。我想找出真相,找出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一定會做到的。
你認為他死了嗎?
這是一個在她沒喝醉時,從來不敢提起的問題。
赫斯勒沉默了一會兒,只是靜靜地凝視手中琥珀色的啤酒。
終於,他說:伊森……是個很棒的探員。也許是我手下最厲害的一個。他真的是,我並不是在說客氣話。
所以你覺得這麼久了,我們一定會有他的訊息,如果不是他……
確實如此。我很抱歉。
不,只是……他把手帕遞給她,她用它蒙著臉哭了一會兒,才擦乾眼淚,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事……這實在是太難熬了。之前,我還一直禱告他會活著回來。現在,我只希望能找到他的屍體。一個能回答我問題的具體證據,讓我能在傷心之後繼續往前走。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亞當?
當然。
你認為到底出了什麼事?
也許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好時——
我求求你。
赫斯勒把手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他走向啤酒桶,將杯子裝滿,再走回來。
我們從已經知道的事實開始看,好嗎?去年九月二十四日早上八點三十分,伊森從西雅圖機場搭乘直飛班機前往博伊西。他到市中心的美國銀行大樓的特勤局辦公室和史塔寧斯探員及他的組員碰面。他們開了兩個半小時的會,然後伊森和史塔寧斯在上午十一點十五分左右駕車離開博伊西。
他們到松林鎮是為了找……
他們有好幾個任務,但最主要是為了尋找失蹤的特勤局探員比爾·依凡斯和凱特·威森。
光是聽到她的名字,泰瑞莎就心痛得像被一把刀刺進肋骨。
突然間,她很想再喝一杯。
赫斯勒繼續說:你最後一次和伊森講電話的時間是下午一點二十分。他們在愛達荷州的羅曼鎮停下來加油時,他用手機打給你的。
因為那時他們已經進入山區,所以電話的收訊狀況很差。
當時,他們離松林鎮不過一小時車程。
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今天晚上再從旅館打電話給你,親愛的。』我想向他說:『再見,我愛你。』可是電話就斷了。
而你和他的這通電話是他和外界的最後接觸。至少是和任何還活著的人的最後接觸。當然……後來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
她知道。而且她也不願意再聽一次。
下午三點零七分時,在松林鎮的一個路口,一輛麥肯牌大卡車撞上史塔寧斯坐的副駕駛座。他當場死亡。因為撞擊力太大,前座車體嚴重扭曲變形,他們得將車子移到另一個地點才能拉出伊森的屍體。可是,在他們把門鋸掉、撬開部分車頂後,卻發現駕駛座上什麼都沒有。
泰瑞莎,其實今晚我過來還有另一個理由,我想告訴你事情有一點新進展。你知道我們不滿意史塔寧斯林肯轎車的內部檢查結果。
是。
所以我拜託FBI的科學鑑定專家幫忙。這個建立『整合性DNA指標系統』(CODIS)的小組網羅了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才,全球頂尖的團隊。他們花了整整一星期去檢查那輛車。
結果……
我明天再將他們的報告轉寄給你,不過長話短說,他們什麼都找不到。
什麼叫『什麼都找不到』?
就是他們什麼都找不到。沒有殘留的面板細胞、沒有一滴血,甚至連一滴汗都找不到。就連他們稱為『已降解的DNA』都沒有。如果伊森真的坐在那輛車裡三個小時,從博伊西開到松林鎮,這個小組應該至少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這怎麼可能?
我也還不知道。
泰瑞莎抓住欄杆,掙扎地站起來。
她走向架在水槽上的臨時吧檯。
她不想浪費時間再調琴湯尼,乾脆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