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雷諾的男人累覺不愛地揉揉眉心,繼續向外走去:“算了,先把你拍的東西給我。”
“好。”
“為了不被發現我只能站在最後一排。”維吉一邊給自己開脫,一遍從挎包中取出包有粉紅色外殼的ipad:“舉著手拍的,所以可能有點晃,不要在意。”
雷諾從她手中接過平板,臉色稍稍好了一些,點開最新錄製的視屏——然而螢幕中出現的不是料想中心心念唸的身影,而是黑壓壓的一片。
“怎麼全是腦袋?!”因為用力過猛,攢動的腦袋之間“咔”的一聲,出現了一道白色裂痕。
“噢不!!!”維吉跳起來搶過自己的平板,發現結局已無法挽回:“它是無辜的!”
男人強迫自己深呼吸,不和麵前這個身高剛及自己腰部的小蘿莉計較:“你難道不知道先錄一段看看效果的嗎?”
小女孩氣極,憤憤地把ipad收進包裡:“誰叫前面人都站起來了!我哪知道效果怎麼樣!總讓我做些辦不到的事情!你知道我全程都舉著手有多累嗎?”
“你不知道找個人抱著你嗎?”
“我是個蘿莉!是個蘿莉!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讓陌生人抱著!”
“你已經活了快八十歲了好嗎!一天到晚說自己是蘿莉也不覺得噁心!”
“我樂意怎麼著!”
爭吵間,兩人已經走出了機場。
“……不說這個了。”雷諾看著面前人來人往的喧囂大街,第一次產生了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他搖搖頭,甩開這種初來乍到的不安,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堅決:“安排好了麼。”
“全部OK。”維吉正色,接而又小小地縮了下肩膀:“除了翻譯……剛剛和你說過了,他被堵在了路上一時半會來不了。”
“沒有關係,一切準備就緒就好。”好歹也是卡麥倫家族的家主,男人深呼吸,眼中全然是勢在必得的自信:“他跑了這麼久,總該玩兒夠了。”
☆、7。暗殺的時間
21。
“你在幹什麼?”斯維爾回到閣樓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滿地的報紙,和正在擺弄著報紙的小惡魔:“這是在摺紙?你怎麼這麼閒?”
蘭明鄙夷地橫了他一眼,動作卻不停,報紙在他手中翻來覆去,嘩啦啦地響著:“這是酒杯玫瑰!這是藝術!是藝術!”
“好好好、是藝術。”大主教敷衍地應付著,從地上撿起一朵已經摺好的酒杯玫瑰——花紋繁複,層層疊疊,如果忽略它的材質,的確是一件精緻的工藝品:“唔,的確挺好看的,怎麼不買專門的紙折?報紙太脆了吧?”
蘭明把最後一步完成,隨後又拿起一支晨光水性筆在上面畫著些什麼:“一時興起而已,就到對面大媽那裡要了一疊廢報紙。”
“看不出來你還會這個?”斯維爾捻起手中的紙花,湊到小惡魔的眼前,藍如湖泊一般的眸子直勾勾地越過玫瑰看進蘭明猩紅色瞳孔中,兩人臉捱得很近,灼熱的呼吸纏綿在一起——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Marry me。”
蘭明嫌惡地向後撤去以和對方保持距離,結果差點也從矮沙發上翻了下去,斯維爾連忙拉住他:“真是蠢死了。”
“……”小惡魔覺得自己難以理解對方間歇性調情的行為,直接站起來,順帶著把手中的酒杯玫瑰按在了對方總是有些亂糟糟的棕色捲髮上,十指和中指在男人髮絲間輕輕揉了幾下。
一種只有黑暗生物身上才會帶有的黑暗氣息,流竄而過。
斯維爾覺得不妙,趕緊起身,摸摸自己頭髮:“你做了什麼?”
蘭明微笑著伸了個懶腰,隨後雙手環抱著欣賞男人頭頂一朵報紙玫瑰的滑稽模樣,樂呵地說:“摘不下來的。明天我再給你取下來。”
他趕忙就著玻璃窗模糊的影子看向自己頭頂——果然大剌剌得杵著一坨報紙,他的手指穿過了玫瑰的身體,無法觸碰到它,更別提把它摘下來了。
“信不信取下來就塞你菊花裡!!”斯維爾覺得對方簡直就是要翻了天了,一點也沒有“寄人籬下”的自覺。
“放心。”蘭明打個呵欠,施施然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普通人看不到的。”
第二天,大主教與往常一樣早早地起床,以最帥氣的形象去迎接每一個早晨,而當他不經意間抬頭看到鏡中插著一朵灰撲撲的報紙酒杯玫瑰時,差點把漱口水吞了下去。
怎麼把這茬忘了?!!
他胡亂擦了把臉,懷著滿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