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明看著對方糾結的表情,開始懷疑現在就跑路會不會更合理些。
大主教醞釀半天,終於擠出一句:“咳、咱們換個話題——你怎麼知道他今天要來……”
“……”原以為對方會給出什麼建設性的提議,小惡魔強硬地嚥下卡在喉嚨裡的一口腥甜,整個人差點憋成內傷。他深呼吸,緩了口氣,將茶几上的報紙碎片掃進垃圾桶裡:“我也不知道他會今天發難……只是昨天莫名地感到心慌。”所以就閒的沒事折了幾朵酒杯玫瑰,卻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這麼想著,小惡魔的尾巴又耷拉下來。
要是沒用上就好了。
“所以說這是動物的第六感嗎?”斯維爾看向蘭明頭上兩個暗紅色的惡魔角。
“要不然你以為我這十多年怎麼跑路的……”小惡魔裝作沒有聽到“動物”兩個字。
斯維爾無奈地聳聳肩:“走一步算一步吧。難不成他還能把步行街給掀過來?”
蘭明憂心忡忡,卻也只能承認,對於目前的情況兩人只能被動的跟著事情的發展順序來。
以那傢伙的性格,今天的事,他是真的想殺了斯維爾。
沒有成功,才變成了示威。
成功了的話……蘭明不敢往下想。
還是離開吧?
但,好不容易找到了的,像家一樣的感覺。
記憶忽然就飄回了過去,一路走來,他好像一直都被迫迷失在“得到,之後失去”的輪迴裡,每一次都以為是永遠,卻總是被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刮向另一個岔道,再回頭時,卻發現身後的路已經被漆黑吞沒,被有選擇,只能被迫向前。
“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何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但肯定沒在想什麼好事兒,斯維爾右手突然環上了小惡魔的肩,把他按進自己的懷中。
小惡魔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連忙掙扎起來,卻發現對方態度實在是出奇的強硬,只得悶悶地靠在大主教胸前。
蘭明耳邊傳來他胸腔震動的聲音:“別忘了,曾經,斯維爾大主教擁有怎樣的稱號。”
“……最接近神的男人。”
是了,曾經這個男人活躍在戰場之時,不亞於一架戰爭機器,被教會的人們賦予了這個近乎盲目崇拜樣的稱呼。
“那不就行了。”斯維爾摸摸懷中人的腦袋,壞心眼地蹭過他暗紅色的惡魔角,惹得蘭明縮了縮脖子:“這趟渾水,還有我呢。”
這姿勢可真糟糕。
蘭明心想著,身體卻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這一次,就讓自己躲在他身後吧。
雖說暫時把對方安撫下來了,但大主教自己心中依舊彷彿一個破了洞的花瓶,根本沒有底兒。
問君能有幾多愁,躺槍沒有親朋友。
正當兩人沉侵在一種“不可言說”的氣氛之時。
斯維爾靈光一閃,他把自己手機通訊錄開啟,給懷中的小惡魔炫耀著:“對了!前幾天我剛在網上查到了中國‘特殊人群協會’的電話。”
他要是來鬧事兒,咱們就把他告上去。
小惡魔看著他手機上“400…”打頭的一長串數字,覺得自己逃亡的路一片黑暗。
☆、9。外出的時間
23。
W有名的的高檔小區,S社群內,一座臨湖別墅裡前幾天住進了一戶外國人。
維吉結束通話電話,一臉無奈地向二樓喊道:“雷諾,中國那群傢伙傳喚你。”
沒有人回應。
女孩兒覺得來到中國以後自己就像個當媽的,操心這操心那要,簡直要折掉一半的壽命,她抬起穿著粉紅色棉拖鞋的腳,輕踹正趴著休息的一隻黑白灰三色相間的哈士奇,把它從小憩中驚醒:“大汪,把雷諾叫出來。”
大汪眨巴眨巴水潤潤的灰色獸眼,嗚咽一聲,站起身來,抖抖全身硬挺的毫毛,奔上樓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隻體型偏大的“雪橇犬”,其實是一隻被人強行化妝成哈士奇的灰狼。
真是難為它了。
“幹嘛啊……”雷諾一臉菜色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身旁是威風凜凜地坐在地上的“哈士奇”,他撐住別墅二樓木質欄杆,看向底下的維吉:“協會又要我過去幹嘛?中國接應我們的人難道沒事先處理好嗎?應該已經登記過了。”
聽到男人的聲音,舒適的沙發上,客廳毛茸茸的地毯上,幾隻“灰白黑相間的狗頭”挨個兒露了出來,卻都也沒什麼精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