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沒再追問,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這時候確實不是往老太爺跟前湊的好時機。
“小姐,姑爺回來了!”
放下手裡的書,華如初抬頭,正想問他到哪了就看到人大步走了進來。
是了,這裡可不是祁府,從前院到後宅都要走上好一會。
沒有去追問他身上的盔甲哪去了,也沒問他去祁府經歷了什麼,當沒看到他胸前的水印,華如初拉著人往旁邊的耳房走,“熱水早就備好了,你先去好好洗洗。”
“你幫我擦背。”
“好。”
耳房裡有著淺淺的水氣瀰漫,祁佑脫光了踩進足夠兩人共浴的大木桶裡。
閉上眼往後躺著,頭髮被打散,感覺到如初以指當梳給他一下一下的梳理,然後頭髮被打溼抹上了豬苓,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在如初溫柔的按壓下終於放鬆下來。
於是也有了說話的欲。望。
“皇上封我禁衛軍統領。”
華如初動作一頓,“你才入朝,520小說是不是太高了些?禁衛軍統領是四品吧。”
“恩。”停了一會後祁佑道:“你有沒有問過江伯皇上的身體情況?”
“問過。”就算明知道不會有人聽牆腳,華如初還是降低了音量,“江伯說皇上要是不費神倒是還能活上兩年,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活不過半年,那毒太霸道,對皇上的身體影響很大。頭痛頭暈是經常的事。”
“那就怪不得了。”
華如初心下一動,“皇上這是在給太子鋪路?”
“恩。”慢悠悠的,祁佑將今日回朝後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
華如初聽得仔細,手上的動作卻也沒停,從祁佑一進門她就看出了他平靜面容下的疲憊,和難過。
不聞不問不是不關心,只是不想讓他時刻記著那事罷了。
“所以封你禁衛軍統領一職其實是順了太子的意?”
“聽太子說,皇上會被算計成功,原來的禁衛軍統領當居首功。有前車之鑑,不是非常信任的人不會放到這個位置上來,目前對太子來說,我是最合適的。”
“你不喜歡?”
沉默了一會,祁佑才回道:“我想離開太裕”
太原就像有道無形的繩索捆綁著他。讓他覺得壓抑,從有記憶以來就被困在這,為祁家,為太子,現在他想為自己,只有離開這裡,他才能按自己的意願生活。
舀了勺水衝頭髮。華如初低聲道:“現在太子不會放人。”
“恩,我知道,所以我只能想想。”
“但是以後不見得不會。”
祁佑睜開眼,不顧還沒沖洗乾淨的頭髮回頭看她。“怎麼說?”
將人按著重新躺下來,繼續舀了水給他沖洗,說話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飛鳥盡。良弓藏。”
“我手裡無權勢可讓太子忌憚。”
“依我看太子對你應該是有一點朋友之情的,只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他對你的信任超過任何人,甚至是太子妃都及不上,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無妨,可當太子成為皇上,這便不妥了。
皇上只能是寡人,你和太子太親近了,太子成了皇上後便會容不下這份親近,不因為別的,只因他是皇上,你又知道他太多的事,到時必定會對你產生忌憚,甚至會重用別人來牽制你,與其傷了從小到大的情分,不如等太子繼位後你主動提出外任。”
祁佑想反駁,卻無話可駁。
他能說太子絕不會如此嗎?這個保證誰能給他?就是太子都未必能吧。
他很不想承認如初說得有道理,但是…事實確實就是如此。
他是想離開太原,可他不希望是因為君臣相忌。
“別難過,走得近了未必就全是利,也有弊,遠遠的處著說不定會更好。”用幹帕子將他的頭髮擰得半乾,捲成一團用帕子團在頭頂,推著他前傾,拿澡巾給他擦背。
“如果真有這種機會,祁佑,去揚州吧。”
“想家了?”
“恩,今年該回去省親的也沒回,馬上都九月了,要是太子真的要準備登基,你哪有時間陪我回去,我一個人回去倒是沒意見,你同意麼?”
“不行,你一個人回去會讓人說你多少難聽話,我去向太子要半個月假陪你回去。”
“再看看吧,要是太子登基是明年的事,那你就去要假,不過我看懸,皇上的身體熬不了這麼久。”
明年登基是絕不可能的!祁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