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才矇矇亮,別院就亮起了燈,出行的六人皆換上了男裝。
對著鏡子,華如初給臉上和脖子上都抹了點東西,膚色看著黑了不少,眉毛畫粗畫長,英氣掩下了脂粉氣,頭髮高高束起,一眼看去倒像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少年郎。
滿意的點點頭,回頭看向幾個互相幫著在收拾的丫頭。
雲書,夏言和冬菲的相貌本就出色,都把自己抹黑了不說,雲書給自己拈了縷小鬍子,打扮也偏老氣,看著像個不得志的書生。
夏言倒是很本份,只是束高了頭髮,臉上常年都有的笑容讓她看起來像個在家極得寵的小兒子。
冬菲則給自己點了個痣,在嘴角的位置。一下子就像變了個人。
華如初取笑她,“冬菲,這個位置你要記好,別今天在這裡,明天又換了地方,遇著記性好的人你就要漏餡了。”
“對。夏言,你幫我記著點,我怕一出去就忘了。”
夏言給她一個白眼,“你一直粘著好了,別弄掉。我肯定也記不住。”
雲書把包袱開啟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漏了什麼東西后便制止兩人打鬧,“夏言。你去看看廚房那邊乾糧有沒有做好,沒有的話你幫把手,我們要在城門開啟的那會就離開,冬菲,去檢查一下你的藥有沒有備齊。”
“是。”
華如初起身,“我去找馬柏交待點事,你去看那兩個人準備好沒有。”
“是。”
馬柏剛親自去後面馬棚檢查了馬匹,這都是他透過熟人弄來的好馬。雖說不是千里馬,卻比一般的馬要好多了,就是上戰場都使得。
小姐的男裝他是見慣了的。遠遠的看到跨院裡那個身影便知道是耍
疾步過去,馬柏在亭子外行禮,“小姐。”
“這裡又沒有外人。還行什麼禮,坐,我和你說點事。”
“是。”
“這次我出門有點冒險,你要多留心些,一旦發生什麼事你全權做主,嚴家堡在太原的堂口你平日裡多去走動,我姐夫肯定是交待過的,但是關係也論個親厚疏遠,人家可以因為姐夫的關係來幫我,但心甘情願總比因著一個命令要來得好些。”
“是,以後我會多注意。”
“還有,繡紡的東西在我回來之前先收著,不要往外賣,好在現在也還沒有幾個人知曉,若是太子妃那裡派了人去繡紡,你親自去接待,她既想關照我的生意,就是宮裡那些貴人她也會主動擔下這個採買的事,這對她也很有利,揚繡不能賤賣,對任何人都不行,要是在一開始就賤賣了,以後揚繡就再也賣不起價了,也壞了揚繡的市場,你稍微便宜一點給她就是。”
“是。”
想了想,華如初又道:“別院這邊閒著的人應該還有不少,你看著什麼生意合適再多做幾個買賣,假面閣的招牌先不要打,等機會合適了再說。”
在陶嘉倒臺之前,她都得收著點,除非她想認親。
可這個親,認不得。
“是,這個我有留意,最近又買下了兩個鋪子。”
“恩,生意慢慢來,不著急,先站穩了腳跟再論其他,我若真想在這裡大展拳腳,讓琳琅閣把貨一船裝來太原就是,馬柏,現在不適合,還不到我出頭的時候,現在的太原,有一個陶嘉就夠了,一旦我冒尖,不管我願意不願意,一定會被推到她的對立面去打擂臺,成為別人手裡的棋子。”
馬柏心裡一動,“太子?”
“想也知道是他,陶嘉摟錢的本事誰人不知?成大業最缺不得的就是銀錢,太子嘴裡不說,心裡不知道多眼紅,我把茶葉和紫砂壺這兩條財路獻了出去自然有給祁佑幫襯的意思在內,但一開始確實是我疏忽了,但也僅止於此,再多就危險了。”
“是,我明白了,小姐放心,我一定會多多注意。”
華如初被他那一臉嚴肅的樣子逗笑,搖了搖頭,道:“就你手裡現在這點買賣還吸引不了他的注意,總之我不在,一切你自己拿主意就是,把人都給我管好了,這裡不比揚州,在揚州沒有我華家解決不了的事,太原世家扎堆,我們這點身份在這裡起不了作用。”
想起在揚州時的日子,馬柏忍不住嘆了口氣,“要是沒有那道旨意該多好,您現在還在揚州逍遙自在。”
誰說不是呢?若是沒有那道旨意,她現在指不定多快活,哪會出門一趟還得費這麼多心。
華如初長長的籲出一口氣,趁著現在還沒有孩子拖累,去看看那個小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