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屋子丫頭個個眉目低垂,溫馴得讓祁武氏挑不出一點錯來。
華如初沒有坐,就立在祁武氏下首,一副靜聽吩咐的模樣。
看她如此,祁武氏心氣順了些,抬眼打量這小小的花廳。
這裡她來得極少,看到這滿屋子的華貴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這般豐厚的嫁妝,皇帝嫁公主也不見得比得上。
就連個圓墩上的軟墊都是揚繡,刺得她這個拿揚繡當寶貝的婆婆心裡極不舒服。
剛剛才稍微轉好的心情瞬間變壞,說出來的話不自覺便帶出了惡意,“你進門有將近半年了吧。”
“是,媳婦是四月進的祁家門。”
“記得倒清楚,進門半年,佑兒又專寵你,按理你該早有了好訊息才是,現在身上可有動靜?”
她記得是清楚,所以不會忘了這半年時間裡有一半的時間兩人是沒在一起的,三個月沒受孕,就算她沒吃避孕的藥不也正常嗎?
哪怕是早就知道她的來意,華如初此時也忍不住心冷。
女人本就不易做,再碰上個惡婆婆,她真想說一句,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若是換成個性子軟的媳婦,恐怕就只能抹眼淚了。
提醒自己她現在是在裝軟弱,華如初垂下頭低聲道:“沒有動靜。”
就知道你沒有,沒有才好,沒有她才能佔理,“知若你也是認識的,侍候了綠柳好幾年,我讓大夫看過了,身體極好,有經驗的婆子看了也說她好生養,佑兒自律是好事,但只得一妻兩妾到底還是太少了些,他都二十出頭的人了,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做為大婦,應該知道為夫家開枝散葉是你的責任。”
華如初一句話不說,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祁武氏也不在乎,屋裡要添女人,沒有哪個做大婦的痛快得起來,她體諒她的失禮。
“從今兒個起,知若就是佑兒屋裡的人了,你挑個日子給她開臉吧。”
華如初抬頭,聲音溫軟,卻字字清晰,“夫君說過,這事不由媳婦做主,娘不妨等夫君回來了親口和他說。”
“佑兒天天在外奔波,你這個做**子的還讓他為這點小事費神?若你連內宅之事都不能拿主意,這屋裡的事你還用管什麼,交回給綠柳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