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已下,爾等竟敢抗旨?”
此時,李賀也從席上站起,帶著一眾家將,跪下,齊聲道:“臣等早知罪該萬死,望皇上憐憫。”
納南家,世代為將,滿朝文武,半數武將,皆出其門。這一跪下,已是黑壓壓一片人。皇上冷聲道:“用滿門功勳,納南一家,都同意麼?”
除了且靜飛,其餘人都已經跪下,這意思,全都同意。如風苦笑,且如風,你這個混蛋,就這麼配不上那玉書公子。
皇上掃一眼且靜飛,發話道:“納南卿家,果然全都同意麼?”
納南寧臉色蒼白,納南潁咬著牙道;“不同意的,再不是納南家人。寧兒。”
且靜飛渾身顫抖,咬緊牙關,卻硬是坐在席上,不肯移動分毫。他怎能,斷了風兒的愛戀,即使要他終身屈辱,他也不能。
“納南寧!”納南穎又是一聲大喝,納南寧抬起頭,望著且靜飛,淚如雨下:“靜飛,你……。 ”且靜飛把臉扭向一邊,不敢再看妻主的臉。對不起,可是我的風兒,其他人可以傷她,我卻不能,絕對不能。
納南寧閉了閉眼,把頭貼在地上:“我納南寧,與二皇子成親數年,一無所出。今我,納南寧…;今我,納南寧……”;哽咽著,似乎再也說不下去。皇上的臉已經氣得鐵青,抓住龍椅的手,已經青筋突起。納南寧突然堅決昂頭:“今我納南寧,與且靜飛……。 ”
“等一下。”一聲大喊,氣氛頓時一緩,眾人看去,卻是如風從位子上站起來。她走到當中,面朝皇上,跪下:“您讓他們先起來,行嗎?這一次的事情,讓我自己解決。”
皇上看著眼前這小女兒,以往畏畏縮縮的神情已經看不見,眼眶中,雖然是淚光點點,卻是一片清明。罷罷罷,女兒總要長大,就讓她自己處理一次吧,揮揮手,示意眾人站起。
如風轉身走向且靜飛,且靜飛心下焦急,喚了一聲:“風兒。”
靜靜的站在且靜飛面前,如風沒說話。這個男子,燦爛如朝陽,絕世風華,今天,卻甘心為妹妹受這被休之辱麼。如風沒有辦法想像,這個驕傲的男子,怎麼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受下堂屈辱。
這個人,是二哥麼,是用盡全部生命來維護她的二哥麼。冥冥之中,二哥也來了麼,她就知道,二哥怎麼捨得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忍住眼淚,她開口,問這眼前的男子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會不會這麼疼我?”
“你不是我妹妹,你還會是誰?笨蛋!”
“可是,你找了一個沒有你疼我的二嫂。”
沉默半響:“我知道她疼弟若命,以為她會愛烏及烏。”
“我的脾氣很壞很壞,做了很多錯事,你為什麼還要疼我?”
“那又怎麼樣,你是我妹妹。”
此情此景,與往事何其相似,這一刻,再無半分遲疑,如風投進了且靜飛的懷抱:“二哥,原來你真的是我二哥。二哥,二哥。”終於聽到了這聲二哥,且靜飛又悲又喜,連忙摟緊懷中的妹妹:“是,我是二哥。”
“二哥,二哥。”如風一連聲的喚著,她深深虧欠的二哥啊,她永生永世也無法償還的疼愛。這一次,換我來守護你,絕不再讓你傷痛。
抹抹眼淚,如風大大咧嘴一笑:“二哥,我不管做什麼,你都不會怪我麼?”且靜飛拭著妹妹臉上眼淚,含笑點頭。
如風突然貼近且靜飛臉頰,低聲說:“那麼二哥,這一次,讓你看看,真正的風兒。”從這一刻,且如風就是她,她就是且如風了。
緩步走向人群中,那一眼就可以識別的人。幾名家將站上前來,將納南玉書護在身後,如風停住,在幾個人臉上冷冷一掃:“讓開!”
“放肆。”且靜苑一聲大喝,伸手按住了腰中長劍,她今晚已經忍夠了,管她納南家是不是軍中之主,她就要動手了。
太女殿下殺氣一起,幾個人臉齊齊變色,終於猶豫著退了下去。
如風走到了納南玉書面前,一步遠的地方,停住。這眉這眼,何等熟悉,都是她曾一次次輕吻愛撫的地方,抬起手,伸向眼前人的臉龐。那眼中迅速升起了厭惡和忍耐,如風的手,在快要接近他臉龐的地方頓住了,然後沿著輪廓往下滑動。那手微微顫抖,隔著空氣,能感受到那溫度。
把手放下,如風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湧動的深情,是她曾經永不言悔的痴狂。可是,寧遠,是你,傷了我父兄,利用我,深深的傷害他們。你即使傷我體無完膚,我也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