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沒人夜色中。
真個如幽靈一般。
大巴山巔,突然掠來一縷黑煙,不!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身著一襲黑色儒裝的年輕書生,也正是最近方自出現於武林中,功力絕世的“幽靈書生”。
他身形若電,腳下恍似行雲流水,輕鬆安詳、飄逸如仙。
由他馳進的方向,可以看出這位幽靈書生是直奔南荒,找那位昔日“地幽一判”“鬼見愁”司馬唯我算帳。
他那前半段的路兒無阻攔。一點兒也無。
然而,他那後半段的路兒卻碰上一樁扎手事兒,令他不得不在路上稍做耽擱。
日薄崦嵫,夜幕漸垂的當兒,他已馳至峨嵋山中。
峨嵋與中嶽嵩山同為歷代佛門聖地,古剎林立,風景絕佳,有道是:“峨嵋天下秀”,尤其“金頂”更為佛家勝蹟所在。
峨嵋一派之根本即在此處,然而峨嵋建派以來,並未如一般別的門派,峨嵋勝蹟,風景任人遊覽,故而登臨之詩人墨客、雅騷之士,每日如過江之鯽,不勝其數。
然而這身為書生的人兒,此際心中卻毫無登臨雅興,方至峨嵋山區,略一思忖,便自變轉方向,意欲繞過峨嵋,取道南荒。
在他方抵峨嵋山區之際,一樁奇突事兒頗使他感到困惑、百思莫解。
按說,此際落日餘暉中,正該是登臨人兒三三兩兩,遊罷盡興,踏著暮色返家的當兒。
然而此際,不但滿山未見一個盡興遊人,而且峨嵋靜峙於暮中,一寂若死,除了山風過處帶起的陣陣松濤歸林倦鳥之瞅啾鳴聲外,幾乎再難聽到一絲聲響。
疑念既生,身形飛馳中不住四下環顧,憑他那超人目為赫然發覺峨嵋弟子暗樁遍佈,枝葉繁密或隱蔽處幾乎均藏著一二中年僧人,而且個個均是神情嚴肅凝重、如臨大敵。
儘管心中百思莫解,極為困擾,他卻一絲也無停下來一看究竟的念頭,即或有,那只是曇花一現,旋即就雲消霧散。
饒是如此,他那飛馳身形不免因心中困惑而幾度減慢。
就在他向靜峙於暮色中的峨嵋投下最後一瞥,轉過頭來欲加速馳離去的當兒。
突然。
“阿彌陀佛,施主請留步。”
一聲蒼勁佛號劃空傳來,緊接著兩條人影疾逾閃電地自一株枝葉繁茂的古松上飛掠而下。
人影斂處,“幽靈書生”面前十丈處,並肩合十站定兩位高年僧人。
神情凝重、寶相莊嚴,憑幽靈書生的犀利目光,一望而知這是兩位峨嵋一流內家絕頂高手。
幽靈書生有心避過為時已晚,照目前的情勢,自己縱然不難走脫,但如此一來弓愧對方誤會反為不妙,而且自己更不能和他們發生誤會。
腦中閃電一忖之後,雙眉微蹙,倏然住足,冷冷說道:
“二位大師無端攔住在下去路,不知有何教言?”
居左一位面貌清癯的老僧,微一躬身,說道:“豈敢,貧油自知無狀,尚祈小施主諒有。”
幽靈書生冷冷道:“既是如此,彼此不必多說,請二位大師讓開去路。”
清癯老僧微微一怔,道:“正該如此,只要小施主能容貧袖領教兩個問題,貧袖即刻恭送小施主出山,不情之請,尚祈俯允。”
幽靈書生道:“若是在下不願回答?”
清癯老僧一雙壽眉微微一聳,道:“說不得屈駕施主,一謁敝派掌門。”一謁敝派掌門。
幽靈書生輕“哦”地一聲道:“若是在下仍不願前往呢?”
清癯老俗低誦一聲佛號道:“為免彼此不生誤會,尚請小施主不可相戲。”
幽靈書生冷笑道:“何謂誤會?何謂相戲?在下本來走得好好兒的。”
清癯老僧一怔,道:“小施主詞鋒甚健,貧袖不勝佩服。”
幽靈書生道:‘大師謬獎!普天之下,莫非王士,尤其貴派一向開放峨嵋,任人遊覽,在下實在想不出二位大師何以出面攔住在下去路?”
清癯老僧啞然半晌,始說道:“小施主說得不錯,敝派委實一向如此,不過今夕不同往日,峨嵋即日封鎖,不準閒雜人等登臨。”
幽靈書生似甚感意外,輕“哦!”地一聲,冷笑說道:
“這倒是聞所未聞的奇事,然而在下並非有意登臨,而是無意路過。”
清癯老僧道:“這就是貧袖要請教小施主的問題,小施主由何處來,往何處去?”
幽靈書生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