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愕?她再用心音悄悄問他,不管周遭旁人早在對她指指點點,將她的默然,視為無話可說的心虛。
“胡亂指控了別人,卻舉不出半項證據,被五爺一問,啞口無言……”
“破壞別人的姻緣和好,是造孽耶……”
“在小茹面前,編派她孃親的不是,一點也沒有考慮到孩子的心情……”
“竟然說郭夫人救小茹是事先安排好的?誰會拿性命當賭注,弄個不好,連命都沒了。”
“她自個兒心機重,就把別人也看成她同一路的……”
諸多紛擾,或低語、或譴責,一時間細細碎碎充斥。
狻猊?延維還是沒有得到他的響應。
別說是讚賞,連“嗯”一聲都沒有。
狻……
他有了動靜,以眼神制止眾人對延維的不善指責,目光輕挪,淡淡地,掃向她。
薄唇開啟,離口的話語,卻不是她在等待的誇獎:
“郭強,你自個兒的事,自個兒決定,不用受任何人左右動搖。若你接納你妻子,帶她回珍珠閣,閣裡不差一副碗筷;若你仍不釋懷,誰也不能逼你,你好自思量,與小茹認真談談,別輕率選擇。”狻猊並不給郭強意見,畢竟話由旁人說來,輕鬆無責,真正要去施行者,才是需要面對往後種種生活考驗的人,有權為自己的未來做出決定,誰都不該干涉。
眸光移開,不在延維身上多作停留,僅落向手上銀煙管。
“至於夫人方才所言,你大可忽視,當作沒聽見就好……她的某種劣性發作,不具參考價值。”
延維先是怔忡,後而震怒。
她、她的某種劣性發作?!
她跟他說了那麼多,他卻認定是她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玩起手段,破壞郭強和妻子的複合機會?!
他竟然在聽完心音之後,仍舊說出貶損她的話?!
延維貝齒咬緊緊,鼻翼翕動,不滿地哼哼噴息。
是,是她不好,是她閒到發慌,無聊去管別人家的事,活該成為眾矢之的,她悠悠哉哉的閒人不做,蹚什麼渾水呢?
愛引狼入室就引狼入室,愛被搬空家產就被搬空家產,與她何干呢?反正吃虧倒黴的也不是她呀!
延維高傲起身,驕矜扭頭離去,拋下一屋子目光短淺的人類,以及那隻刺傷了她的可惡龍子,回自個兒房裡去生悶氣,徒留不屑冷哼,送給不知好歹的眾人。
她前腳進房,後腳狻猊已跟來。
她存心不理他。
想來她延維這輩子沒做過啥好事,總是千方百計害別人恩愛兩斷,結果第一次做“好事”,得到的下場是被人臭罵,遭眾人唾棄,淪為珍珠閣中最狼心狗肺的黑心夫人——原來,做好事,也不是件多快樂的事嘛!
狻猊挨在她身邊坐下,她像任性的娃兒,不願與他靠太近,馬上變換地方,兩人從床邊到椅上,再從椅上追逐到窗邊,任憑她去哪裡,他也跟她到哪裡,終於逼得她轉頭瞪他,無法再視他如無物。
“不要再跟過來!”她動用久違的言靈,雖不見得對狻猊有效,一衝動,哪管得了這麼多!
話吼完,她忿忿挪到書櫃邊,這一回,狻猊沒尾隨來,佇足原地。
“你只是純粹不想看見郭強與他妻子重修舊好,才說了那些話,是嗎?”狻猊嘆口氣。
“你以為我在說謊騙你?!”
“說謊?我只看見,你說不出半句說服人的理由,一路沉默到時底,而我,一直在等你說明,你控訴郭強妻子的證據。”
“我一路沉默到底?!我嘰哩呱啦說那麼多,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延維愕然轉向他,眸兒瞪得圓大。
“你何時說了?”他反問她。
我用心音說的!像這樣!我用心音,把那女人的歹毒心計,全都告訴你了呀!她在心裡,故意吼得震天價響,重視她方才的招式,證明她沒有說謊。
狻猊凝覷她。
就只是……看著。
如同先前在大廳裡,她用心音說話,他淡淡看著,一模一樣的神情。
延維回視他,從不解、困惑,到猛地驚覺。
狻猊……
她心裡很不安。
是龍角的緣故。
龍角讓他的法力逐日削減中。
他沒有告訴她,對於他身體的變化,一個字都沒說過,害她以為他所受的影響極小。
如果他連心音術都失去了,其餘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