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王炳燦喋喋不休的梨園介紹,鄧霖早已經聽膩了,可是內心卻的確帶了些期望,希望這個老頭子不是騙人的。
梨園三面環山,唯一的進口卻在一條小河上。小河不寬,也就寬三丈左右。傳說當初六名巧匠被請來施工,不眠不休整整三天,一座極其優雅的白玉拱橋就造了出來。背山面河的梨園一向是將軍休憩的好地方,要進梨園就必須要過白玉橋。
聽說人一進梨園就會感覺清心潤肺,精氣神馬上為之一振。鄧霖現在還沒進去就已經有這個感覺了。
白玉拱橋的盡頭是一扇門,可是那門確是緊閉著的,兩道稍顯孤單的人影終於在橋上停了下來,太陽正當午,兩人腳下的影子顯得非常的短小,只佔了兩隻腳旁邊的一小圈的地方。
鄧霖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除了腳下的白玉橋~無~錯~小說 m。QulEdU。cOm,四周竟都是青青蔥蔥的綠色。小橋流水,佳人有約,烈日曬在了頭頂心上似乎也不覺得熱了,人與自然,從沒有結合的如此和諧過。
鄧霖在橋中間已經站了好一會了,似乎看得痴了。不經意間,背後卻響起了一聲嘆息聲。他不經意的抖動了下肩膀,眼睛的餘光正好能掃到身側的王炳燦。
王炳燦的臉色似乎有點複雜,他就在鄧霖身側,可是卻稍微後面的了半步。王炳燦既沒有病,也沒有殘。為官也已多年的他顯然很注意自己的分寸。人家畢竟是小侯爺,自己怎麼都不能和人家平起平坐。一路跟了過來,他始終控制著自己在鄧霖身後側半步。
“卑職真是佩服小侯爺,將入險境,可是在您臉上從來都看不到焦慮和慌張。”王炳燦明顯感受到了鄧霖註釋過來的眼光。適時時機的讚賞常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尤其是針對上級,王炳燦顯然深諳其中。
“身正何必怕影子歪,該來的都會來的,難道不是嗎?”鄧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影子說道。
“小侯爺所言極是。”王炳燦恭敬的應道。
身前的寂靜突然被幾個腳步聲打斷了,橋頭突然現出了兩個藍衣人。為首的一人上前幾步,面無表情的問道:“鄧公子?”
鄧霖微微一笑,隨和的點了點頭。藍衣人也不多言,側過身來讓開了路。鄧霖從容的穿了過去。可是當王炳燦跟在後面剛要透過的時候,那藍衣人卻又轉了回來。
“我是布政司王炳燦。”王炳燦幾乎是吼出來的。
藍衣人卻仍舊是目無表情,聲音低沉的很,正好與王炳燦的聲音形成天大的反差:“將軍有沒有請你?”
“我是布政司王炳燦!”王炳燦漲紅著臉咬著牙重複了一遍。
藍衣人絲毫沒有要閃身的樣子,身後的同伴此刻也上前兩步,站在了他的身邊。白玉橋本就不是很寬敞,兩名大漢這麼一站,基本就沒地方能夠讓人隨意進出了。
“兩位小哥,王大人和我是一起的,他不進去的話,我只能也站在這裡等將軍出來喝茶了。”鄧霖望了一眼王炳燦豬肝似得臉,實在是忍不住了。堂堂布政司,在自己的轄區內居然被人截停了,偏偏他還真沒辦法。
那為首的藍衣人聽罷一愣,將軍的命令只是迎接鄧霖,如果再進去一個人勢必會不高興,但是總比要將軍迎出來的結果要好的多。在和同伴交換了下眼神後,朝著王炳燦輕蔑的看了一眼,然後終於側過了身體。王炳燦狠狠的摔了下袖子,嘴裡哼了一聲走了過去,路過的時候還故意用肩膀頂了一下藍衣人。藍衣人被頂的身形一晃,差點沒掉下橋去,臉上的怒容早已經現了出來,為首的那人使了個眼色後才逐漸平息了下來。鄧霖看戲般的看在眼裡,也沒有出聲。那名為首的藍衣人恭敬的趕到了最前面,為鄧霖引著路。而另一個藍衣人則引導著王炳燦。耳邊卻不斷的響著王炳燦的喃喃罵聲,藍衣人也不言語,只是垂著頭帶路,可是速度卻明顯慢了下來。
順著隱約可見的小路穿梭於林間,雖然是晴天,可是林間卻也充滿著霧氣。回頭一掃,居然已經看不到王炳燦的身影。藍衣人微微一笑,低聲說道:“鄧公子放心,王大人沒事的,我那兄弟看來火氣還沒消。”鄧霖不禁啞然失笑,王炳燦也確實是倒黴,撞了人後居然還要被人家報復,看來他要走很多冤枉路了。
終於峰迴路轉,走出了一片樹林。眼前已經是一片開闊地,腳下佈滿了寸長的青草,每一根都是一樣的長短,明顯經過精心的梳理。唯一一處沒有青草的就是正中央的一座八角亭子,然後鄧霖就看到了將軍。
亭子裡不止一個人,可是在別人的眼裡似乎只能看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