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鐵四處看看,然後把藏在青苔裡的那張用鮮血畫出的地圖,塞進腰帶裡。他上身赤裸,下體的衣服也在這幾天被折磨的不成模樣。
狄殺忽然把酒罈裡的酒倒在地上,然後把酒罈一個個丟進了外面的淺潭,外面傳來石橋上日本人的咆哮:“八嘎,什麼地幹活?”
狄殺道:“待會兒從這裡潛出去,便跟著我。”
李鐵苦著臉道:“可是水裡還有許多水雷,輕輕一碰,這裡的生命就都會消失的。”
狄殺道:“來時我也記住了那位渡船人的路線,何況在水中咱們也應該能看得清那些水雷的具體方位。”
在遠處日本人的呼喊聲後,狄殺忽然把火柴的微弱火苗扔向倒在地上的酒中,然後一片藍色的火焰出現在了屋裡。狄殺希望石橋上的人能看到這些火,他想日本人應該一定看到了,剛才那些拋在燈光中的酒罈就是讓他們看到的。
距離過遠,加之大雨飄潑,燈光雖強,可是視力卻有無法遠及。石橋上的日本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離石橋最遠的那間石屋“嗖嗖“有黑影跌進燈光照射不到的湖面,就連李鐵和狄殺撲進水裡他們也沒有看清楚。
千斤閘拉起,那位鬍子花白的老者輕划著小船,船上有三個手持衝鋒槍計程車兵正在對著石屋指手劃腳,並用難聽的鳥語不知在交談什麼。
之後,四艘快船出現在千斤閘口。
李鐵伏在水面,輕聲對狄殺說:“看來這幫鬼孫子已經拆除了水雷,否則不會這般託大。”
狄殺扎進水裡,如果逃出去現在是唯一的機會。千斤閘已開,如果落下去這裡就會永遠成為他們的墳墓,一個人遇到十分危急的事,總是會潛發生命的潛力。
儘管李鐵說水雷已經被人拆除,可還是十分小心,因為他沒有見過日本人潛入水下去拆那些水雷。而且他透過朦朧的水面也發現那四艘快船並沒有涉足進裡面的湖泊淺潭,而是守在外面靜靜地觀立。
湖水已經開始猛漲,湖水中的兩人除了忍受刺骨寒冷外還得和巨大的波濤鬥爭,李鐵被顛的七暈八餿,第一次狂飲劣酒,腸胃直想吐出點什麼。這時他忽然明白狄殺為什麼千方百計地要自己喝酒,原來這小子早計劃好逃跑,怕自己在水裡承受不住冰冷的水。忍不住對這個看來憔悴的看來沒有一絲力量的青年生出一點佩服。
潮水加強,潮湧加強,推進力也越來越強。李鐵已經失去了方向,好在石橋上的燈依舊亮著,拼命划動四肢向光亮處移去。
李鐵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一直在他前方的狄殺忽然不見了。
李鐵忍不住嘆了口氣,畢竟這小夥子身體單薄,經不住潮水的沖刷。李鐵身子忽然下沉,原來剛才忘了在水中,忍不住一嘆氣,水便乘虛而入。
李鐵掙扎著,想就算是死也要去碰碰水雷,要這群日本鬼子陪葬。他看見了一顆水雷,在洶湧的湖水中向遠處飄去。身底忽然一陣洶湧,似乎是一股大浪撲來。然後覺得自己身子像是一片落葉,悠悠飄向虛空,似乎重重地跌在了什麼地方。耳際似乎傳來日本鬼子在石屋旁的呼喊:“八嘎,裡面的人消失了。”李鐵眼睛一黑,以後發生什麼也不知道了。
石屋旁邊的人向空中開了幾槍,然後到處響起緊密而快速的警報聲。
四艘一直沒有聲響的快船忽然傳來嘈雜的言語,和混亂的腳步,船頭調轉。此時他們才想起連線湖中水雷的是一根不算是很堅固的鐵線,以前這裡沒有發生過這麼大的漲落,此時他們忽然想到有可能巨大的潮湧已經把連線水雷的鐵絲漲斷,那麼後果……他們嚇得轉頭便跑。
慌亂總是讓人會忘記發生在身邊的事,而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遠處的危險上。
沒有一個日本人發現被波濤甩到船板上的李鐵,和不知何時已經藏在船上的狄殺。
四下慌亂,所以沒有注意一條單薄的身影正在很小心地向躺在船板上不知死活的李鐵靠近。
狄殺盯著李鐵看了好久,他在思考用不用救這個人。無視生命是他一直以來的做法,好久,他長嘆了口氣,想起霍忌曾經保護過這個人。霍忌保護的人,自己該不該救呢?他猶豫著,最後還是伸手手去壓迫李鐵的胸膛,好使肚裡的汙水能吐出來。
“隆!”
巨響。
湖水撲面衝在那座石橋上,又是一聲巨響,那是千斤閘重重落在地上的聲音。石橋安然無恙,可是裡面卻好像剛剛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狄殺不去看也知道,裡面肯定不會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