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裡是說的這個。皇后下殯的事情,自然有皇家規條,我也不擔心。我擔心的是……這位皇女,住持可想好了怎麼處置?”
無相聞言微微有些怒意,轉過頭去淡淡的道:“公公不說正事,怎麼說到小姑娘身上去了?這又與她什麼相干?”
丁得祿往日便受了方丈了空不少氣,如今見無相也這麼對待他,哪裡還沉得住氣,冷哼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住持難道不知道這位皇女是因為什麼被褫奪了封號,又送到感應寺來幽閉的嗎?貴妃娘娘的病與她脫不了干係如今陛下盛怒之下,還不知會怎麼處置她呢你感應寺待她如同上賓,這落在有心人眼裡,萬一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呢?你當我風風火火這麼著急趕來,全是因為擔心自個?到底是做了那麼多年鄰居,我也替感應寺著急”
無相聽了越發心冷,也冷哼道:“此事不勞公公擔心,由我們感應寺一體承擔”
丁得祿白眼一翻,忍不住反臉道:“你們感應寺根基深,自然不怕。不過我和竇將軍可就不同了。這些年遠在延州,本就少了聖眷。再要在這事上吃虧,那就冤枉大了請住持不要因為你們所謂的仁心,害得我們跟著遭了池魚之殃”
無相對這等自私尖刻之徒十分厭倦,當即便道:“陳清瑜不過是一稚齡女童,就是犯了錯,又能有多大?如今公公只怕引火燒身,卻對一個小孩子這般大動干戈,也太沒有風度瞭如此牆倒眾人推的行徑,更是讓人齒冷公公若是擔心,只管呈上奏摺說明撇清,我感應寺絕不妄議公公一個字”
丁得祿聽無相說出這樣針鋒相對的話,也沒了耐性,袖子一揮,掉頭就走。
無相略坐了一會,心中仔細琢磨,他知道牟尼珠的事情,師父了空是密奏了陳帝的,這件事過了明路,那麼清瑜因為體內有鎮壓陳國氣運的牟尼珠,這條命是保得住。只是偏這女娃一心想要天倫重聚,今日還眼巴巴拿著家書來找自己,這當口又如何能夠如願?他也不清楚姚貴妃的病情到底與清瑜有幾分關係,便想找清瑜問個清楚。
等無相來到菩提院時,卻見吳巧容簾紅紗碧幾個都被關在正房門外。幾人正扒著門邊說著軟話,可是房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吳巧容見到無相來了,忙勉強上前來迎接。無相看了幾人愁雲滿布的臉,便低聲問:“你們都知道了?”
吳巧容點點頭,嘆氣道:“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她伺候了姚貴妃那麼多年,對姚貴妃是既恨又怕。如今姚貴妃這麼走了,吳巧容說實在話心裡是放下一顆大石的。只是她也擔心牽連清瑜,臉色自然好不起來。
無相回身將院門關了,這才問吳巧容道:“貴妃娘娘到底是瑜兒的親祖母,究竟怎麼會弄成這樣?丁公公說貴妃娘娘的病與瑜兒有關,到底是不是真的?”
吳巧容一時語塞,支支吾吾不知該怎麼回答。無相見此便猜到丁得祿所言非虛。本來他只是方外之人,這些事情也沒興趣探聽,不然也不會等到清瑜來到感應寺一年多了才問起。只是如今到底跟清瑜相處久了,私交也好,公心也罷,倒由不得無相不去操心。
無相想了想,便走到清瑜門外,敲門道:“瑜兒,是我,你開啟門,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簾紅紗碧退到一邊,都期待無相能把清瑜的門敲開。
果然無相說話分量不同,房裡聞聲就有了動靜。一會兒門便從裡頭開了一條小縫。無相伸手一推,便將門邊神思恍惚的清瑜推得後退了幾步。
吳巧容知道她們幾個下人也勸解不了清瑜,忙止住想要跟進去的簾紅紗碧,低聲道:“讓無相住持單獨陪小姐說會話吧。咱們跟著也是添亂。”
無相將門掩了,走上前去,扶住清瑜的肩膀,嘆道:“你平素的機靈勁哪裡去了?遇著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清瑜有萬千的心事卻說不出口。只得搖搖頭道:“師叔,我沒事。”
無相微笑道:“你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還是聽我說,與其在這裡惶惑不安,倒不如靜下心來想想。你有了牟尼珠,命是肯定能保住的。大不了就受些懲罰,或者在感應寺再待兩年,何必這個樣子?”
清瑜嘆氣道:“我……我想父王,想母親,想襁褓中的弟弟……”
無相安慰道:“有些事,也不是你想就能做的。況且,你別忘了,你父親是貴妃娘娘唯一的兒子,出殯發喪,他一定在的。你母親依禮也要跟來,你一樣能見到他們。何必這時候回去撞槍口上?”
清瑜聽了神智一清,是啊,父王母親作為孝子孝媳,必定也要跟來延州皇陵的想到這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