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沒有滿口答應,但也答應改日相看相看……”
清瑜這邊滔滔不絕的說,對面澤禮卻有些尷尬與羞澀。他一個小毛孩子,這麼早就議論婚嫁之事,哪裡有思想準備?
清瑜這才發覺出自己的唐突來,她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本來這事不該當著你這個孩子的面說,只是你該知道,為你立後,並非世俗男婚女嫁之事。其中牽扯的是是非非,千絲萬縷。你莫要覺得不好意思,我倒是想聽聽你的意思呢。”
澤禮定了定神,臉上的潮紅漸退,看著清瑜的眼睛,有些無奈道:“也只有姐姐你尊重我,還問起我的想法。像太后和攝政王,都是他們自己一廂情願。太后的侄女,長得是圓是扁我都不知道。就是我見過的司徒府的小表妹,也還只是個奶孩子。我能怎麼說?”
清瑜道:“父王拖我推薦的,還有朗國公府的長孫女,昭烈將軍府的三小姐,以及前任顧宰相的小孫女。其中可有你中意的?”
澤禮臉一紅搖頭道:“我一個也未曾見過。其中兩位雖然聽說過,也是過耳即忘,沒往心裡頭去。我實在沒想過,才只這麼大便要討媳婦兒……”
清瑜無奈道:“若是像尋常人家討媳婦兒那麼簡單就是好了。其實姐姐也知道,這時候你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只是姐姐終究希望,你能找個看得順眼的皇后。未來的日子,太后會老,父王會老,只有你的結髮妻子與你共同成長。”
澤禮怔了一下,明白了清瑜的意思。本來對立後這件事不太上心的他,也不由得沉思起來。
清瑜怕跟澤禮相處太久,給澤禮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忙道:“反正還有幾日,你慢慢思量。回頭太后召人進宮相看的時候,你也留個心,隱在後頭觀察觀察。姐姐今日來得足夠久了,必須走了。”
澤禮黯然點點頭,又細細囑咐了清瑜最近多找些機會進宮來。怕登基大典過後,清瑜真個要去了巴州,姐弟倆相逢便不知是何年光景了。
清瑜安慰澤禮道:“皇上放心,我身上這件事還有得麻煩,如何說服父王支援我,如何向太后表明心跡,如何放棄俸祿,如何求得朝廷支援巴州,千頭萬緒,非一日之功。我必定是要常常進宮的。”
澤禮點頭道:“姐姐放心,我會好生為姐姐考慮計劃的。下次你再進宮時,找機會我們再合計合計。對了!”澤禮轉到御書房那高大的書架前,在右下角翻出一本不薄的書,遞給清瑜道:“這是御用的巴州府志,比起巴州官學以及民間的版本,多了許多機密。我也是因為在巴州待過些日子,前些天無意間發現取出來讀的。既然姐姐要去巴州,總得全面瞭解一番才好行事。正好拿了去。也算沒白來一趟御書房。”
清瑜知道這時代資料的匱乏,能有這麼一本皇家秘藏的地方誌要做參考,比起清瑜瞎子摸象,要方便得多。清瑜忙鄭重謝過皇帝弟弟,這才離開御書房,告辭出宮。
等清瑜回到嘉王府的時候,晚膳的時辰都過了。嘉王擔心清瑜,吃過飯就到了頤瓏軒中等清瑜。見清瑜滿面憔悴的回來,嘉王陳洪愷又心疼,又擔心。
清瑜先向父親請了安,這才接過紅藥遞來的熱毛巾,擦了臉。
陳洪愷讓紅藥去將清瑜的晚飯端上來。這才輕聲問道:“怎麼樣?那女人是什麼態度?”
清瑜照實答道:“太后沒有駁了我的建議,但是也沒有輕易鬆口答應。只說改日召見這幾位貴女,好生看看。我倒覺得,這是個好訊號。太后要扶持她侄女當皇后,不僅父王不同意,我想朝臣也會有微言。太后縱然眼下佔了上風,恐怕也無力面對多方的壓力。”
陳洪愷點點頭,嘆息道:“我過兩日就要出發去延州了,這一來一回,加上在延州入殮的法事,儀式,怎麼都得兩個月。我真擔心,等我回來的時候,那女人已經隻手遮天了。”
清瑜安慰父親道:“父王放心吧。先帝留下的這個三角平衡是神來之筆。若父王您不在,朝臣絕不會讓太后獨大的。歷史早有明證,西漢呂后專權,能將韓信這樣的大功臣都誅殺。沒人敢放任太后的權利膨脹,以免一發不可收拾。”
陳洪愷微微點頭,低聲道:“希望是吧。”
紅藥將給清瑜準備的晚膳端了上來,陳洪愷道:“你辛苦了,快些吃吧。晚上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清瑜急道:“飯吃不吃沒關係,確實有件要緊的事情要跟父王商量。”
陳洪愷一愣,微笑道:“再要緊也要緊不過吃飯。你先吃,為父陪著你。吃完了咱們慢慢說。寶柱家的,給我沏杯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