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情一愣,他烏黑的眸子瞪了封龍片刻,森冷道:“我為何要和你說話?比起宋香漓白莫然,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你害我騙我凌辱我玩弄我脅迫我……世上沒有比你更可恨的人。”他咬牙切齒,從封龍腰間抽出碧綠劍橫在封龍頸邊:“我知道你有秘門心法可以與水雲兒姐妹保持聯絡。你快要那死丫頭送我娘來和我會合,否則,我先刺瞎你的眼睛。”
“你威脅我?”封龍緩緩道:“你忘性真大,這麼快就忘了我給你的教訓。”
白少情冷笑:“看來我不該刺瞎你的眼睛,應該先割了你的舌頭。哦,橫天逆日功廢不了,但不知橫天逆日功是否可以讓斷了的經絡重生?讓我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再慢慢一點一點切下你的舌頭。”
“你忍心這樣對我?”封龍還是嘆氣。
“為何不忍心?”
白少情揮劍。碧綠劍還沒有揮動,手臂卻忽然麻了。就象被螞蟻在關節處輕輕咬了一口,手一鬆,碧綠劍掉了下來,在碰到地面前,被一手沉穩的手接住。
手臂的麻痺,片刻蔓延到全身。不敢置信地軟軟倒下時,白少情對上封龍戲謔的眼睛。
“小蝙蝠兒,我怎可能被同一套點穴法制服兩次?”封龍貼著他的耳朵輕咬。
全身,泛起猶如掉入冰窟的寒氣。
白少情被放回房中。
次日,烈日中天時,封龍入房,解開白少情身上的穴道。
“你為何不折磨我?”白少情坐在床邊,板著臉問。
“嗯?”
“我偷襲你,又被你擒住,你為何不狠狠折磨我?”白少情冷冷道:“睚眥必報,乃正義教作風。”
“我何必折磨你?”封龍笑,伸手撫摸少情俊臉:“我發現,對小蝙蝠兒越好,小蝙蝠兒越受不了呢。我偏偏疼你呵你,你又奈何?”
白少情冰冷的面具被打碎了一層,惡狠狠盯著封龍的笑臉,好不容易才忍下火氣,冷冷道:“多謝大哥。”
“你還知道我是大哥。”封龍笑得親切非常,忽道:“少情,可還記得我們一起四處遊玩那幾天?”
少情默然。
怎會忘記?他假裝不會武功,封龍抱著他騰雲駕霧,去看飛瀑下的銀河。
封龍道:“我們一路回總壇,途中可以順道遊玩。這次,只有我和你。”
“水雲兒呢?”
“她有事要做,不和我們一道。”
看著封龍的微笑,白少情忽然有點害怕。因為在他心底,居然也隱隱盼望著這一次的遊玩。
因為害怕,所以更加憤怒。他無法裝出恬靜的笑容,眼中透出不掩飾的恨意和倔強,瞅著封龍。
半晌,他不解道:“封大教主,天下還有什麼寶藏是你解不開,而我又是知道如何解開的呢?”
“有一樣。”封龍盯著他,淺笑。
烈日當空,揚州此刻,柳條一定青翠動人。
兩人從山西出發,一路悠然遊玩。封龍雖沒有帶下屬,行程的食宿卻早有人提前辦理,吃的不用說是當地最好的特色菜餚,住的也是當地最舒適的院落。
白少情一邊暗自警惕不要中了封龍的圈套,一邊跟著封龍,與他鬥嘴暢談各地風物,偶爾讓封龍指點一下武功招式,進步神速。
漸漸地,當日那個敦厚溫柔的大哥形象又彷彿與封龍重疊起來。少情幾度驚心,不斷提醒自己小心,偏偏又忍不住回憶當日種種。
“獨立窗前,形影孤單。”封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又在想念你娘?”
“為何不讓我見娘?”
“為何一定要見她?”
白少情轉身,淡然的眸中藏著疑惑:“你若想我對你服帖,最好用懷柔政策。讓我見娘,我自然會懂得怎麼做。”
“在你心中,天下只有一人――你娘。”封龍問:“少情,若有一天你娘不在了,那你如何?”
“娘不在了?”白少情臉色蒼白,彷彿觸到極不想面對的問題,猛然抓住窗邊欄杆:“娘怎麼會不在?娘不可能不在的。”
“她畢竟會老,老人總會死得比年輕人早一點。”
“娘不會死。她如果死了,我一定殺了你。”白少情驀然轉身,緊張地瞪著封龍:“難道你為了報復,竟然……竟然……”他心中害怕,嘴唇顫動,居然說不出後面的猜測。
封龍搖頭:“我怎會如此?”
白少情鬆了口氣,神色稍緩:“娘不會死,你不要胡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