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咱們皇帝老兒要御駕親征……可想想,天底下有幾個好男人會上咱這來的呢?也只能從一籃壞雞蛋裡挑出不臭的了……”桑辛荷還是叨叨絮絮地念著,她知道其實她都有聽進耳。
“你知道嬤嬤我也是苦過來的人,幾番計量也都是為你好,實在是找不出更好的人選了,要不然我也不會……”
“嬤嬤!”琴聲頓停,成芊芊抬眸望向她,“是不是明王又在刁難些什麼了?”
聞言,她忍不住大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的,躲著她直射了然的視線,“沒的事,你別聽夜兒瞎說。”
夜兒是成芊芊的丫鬟。說來有些可笑,在蘇家那樣的富門生活了這麼多年,亦主亦僕的身份讓她習慣大小瑣事都是自個打理,沒想到有朝一日被賣了,竟還有人來服侍。
“夜兒沒跟我說過什麼。”也就是說,是桑辛荷不打自招。
“呃……”再嘆了一口氣,這回她說得不再有保留,“他撂下狠話說要是沒得到你的初夜,就要把咱們望江樓給拆了;又放出風聲,要所有的競爭者掂掂自個的斤兩,財勢比不過他的,就識相點別來丟人現眼。”
“喔。”成芊芊聽了之後倒也沒多大反應,她淡然地問一句,“錢再多也沒有用,我出的題他解了嗎?”
桑辛荷搖搖頭,“說到這才好笑呢,這明王為了解你的題,千金禮聘眾多文人騷客出對策不說,前陣子還在喜饈樓大請今年的新科狀元及一干進士,不過聽說獨獨狀元郎不給他面子地缺席就是了……席間明王說他不信憑著這麼多人的腦袋,給不出一個你要的答案。”
喜饈樓是汴梁城裡最負聲名的餐館,一頓飯宴請下來可所費不貲呢!砸下這麼多心力與金錢,看來這明王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聽到“新科狀元”四字,成芊芊微微震動了下,面上的淺笑也不自在地僵住了,雖然她很快地就恢復那副凡事皆漫不經心的老樣子,但她的失常並沒有逃過眼神銳利敏感的桑辛荷眼裡。
“我說過,我出的這個題沒有標準答案,端看各位有心人的才情。”低下頭撥弄琴絃,她避開桑辛荷若有所恩的打量目光。
“真的沒有標準答案嗎?”滿意地看著她又是不自然地一僵,桑辛荷丟給她一抹了解的微笑,那錦盒裡的秘密她可是好奇得緊呀!
轉身往外走去,她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好了,你歇息會,晚上還得忙著……對了!”
桑辛荷突地停下腳步,站在門邊回頭望向她,“我忘了告訴你,今晚點你獻唱的可是咱汴梁近來最炙手可熱的皇朝新貴,主賓是……”狀元郎蘇星嵐。“
“登”地一聲,琴絃斷了,成芊芊低咒聲該死,吮著被琴絃劃過而流血的手指,心裡已忑忑得叫她慌了手腳,柳眉顰蹙。
桑辛荷暗笑在心裡,弦都挑斷了呢,她的預感果然沒錯,看採這狀元郎和她們望扛樓當家花魁間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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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前,夜兒正仔細梳理著成芊芊的一頭長髮,綰好譬,將金步搖、白玉插梳、珠翠花釵等飾物妝點上,鏡裡,一位如花美眷立現。
真好看哪!瞧瞧芊芊姑娘的容貌,連同為女性的她有時都不免看得痴了。細挑的柳眉配上水汪汪的大眼,顧盼間皆是風情,挺俏的鼻樑和白皙無瑕的肌膚,惹人想香上一香,最好看的該算是她那紅潤的雙唇了,尤其是嘴角微微一勾、丟出個似有若無的笑花時,不知有多少男人見了當場連自個的名都忘得一千二淨。
最重要的,是她的性子好得沒話說,見慣了其他紅牌姑娘作威作福、差奴喝婢的模樣,她這主子幾乎可說是沒脾氣了,只要自己能做的事,絕不假手她這個丫鬟。
只除了今天,她家姑娘今幾個老像丟了魂似,一整個下午就是像這樣失神的發著愣。
“小姐,別摸!粉都糊了。”瞥見成芊芊的動作,夜兒急忙喊。
才想著主子無端的失常呢,成芊芊竟伸手撫著自個的頰,才勻好的粉都讓她給弄掉了。
一愕,成芊芊手無力垂下,在鏡中給了她一個抱歉的苦笑。
“小姐,你有心事?”夜兒重新為她勻起粉,關心地問著。
只是她不抱希望她會回答自個什麼啦,她這副愁眉深鎖樣天天可見,問她,她卻什麼都沒說過。
她還小,十三歲的黃毛丫頭,自然不會是姑娘傾吐心事的好物件。
“女為悅己者容……夜兒,你說,他會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手又不自覺地要撫上臉,像是猛然記起了方才夜兒的叮嚀,霎時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