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志剛是許梁在陝西錦衣衛中選定的人,相比於不熟悉的千戶洪剛,許梁便願意接受這個有著老交情的段志剛。
許梁在茶樓裡鄭重要求段志剛要做的事情,便是打探清楚,洪剛的用意。錦衣衛不同於一般的衙門,它所接手的案子都是通了天的。
雖然說都指揮使司那十七名官員的死,許梁一把全推給了陝西的民軍,然後這畢竟是經不起推敲的事情,如果讓無孔不入的錦衣衛這麼執著地查下去,許梁擔心事情會越來越糟。
距離馬指揮被殺之日已經過去近十天了,相信北京城裡的那幫大臣們早就得知這個訊息了。至所以至今許梁還沒有接到任何訓斥,按許梁的理解,要麼朝庭裡還存在爭議,拿不定主意,要麼,就是朝庭正在醞釀一次大陰謀,山雨欲來風滿樓!
臨近年關,許梁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推行著自己的徵兵策略。
距離大年三十還有三天的時候,三邊總督楊鶴的儀仗終於開進了長安城。入駐的地點,不是許梁的巡撫衙門,而是陝西布政使司。
在臨時召開的陝西高層官員會議上,楊總督滿臉嚴肅,面前的桌子敲得梆梆響。
“……咱們西北能有今日相對穩定的局面,是本官與諸位同僚苦心經營,勉力維持的結果。”楊總督掃視著布政使司大堂兩側坐著的一眾陝西高官,擲地有聲地說著。“朝庭財政日益艱難,既要防著遼東,又要顧著西北,在座的所有官員,都應當歇心盡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為朝庭出力,替聖上分憂!”
楊鶴訓著話,眼光便落到了陝西巡撫許梁身上。眼神裡很是惱怒,喝斥道:“有些年輕的官員。得蒙皇上寵信,身居高位要職,不瞭解西北局面,上任初始,便一味激進,不顧及陝西的糧餉承受能力,一味招兵買馬!本官聽說,為了籌集軍糧。長安城內的大多數官衙年前都斷了糧!”
楊鶴重重地敲擊著桌面,目光遊離在眾大人頭頂,然而話裡的意思大家都聽得明白。
“對於如此短視的行為,本官作為三邊總督,是極為不贊同的。”楊鶴森然說道,“況且,由於某些主政官員的激進行為,導致陝西都指揮使司自馬指揮以下十七位官員被截殺,橫死郊野!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某些人至今居然還無動於衷!對於朝庭委任這樣冷血的官員主政陝西一省。本官身為三邊總督,是非常擔心的。”
楊總督說完,目光徐徐掃視著堂上諸位大人。
靜!非常安靜!
楊總督話時的意思。在座的都不是蠢人,都聽得非常明白,這些話,就是說給陝西巡撫許梁聽的呢。
許梁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待諸位官員的目光差不多都落到自己身上之後,優雅地端杯抿了口茶水,微微一笑,心道楊總督闊別兩年,還是沒什麼長進。這樣的言語挑釁,許梁已經毫不在意了。於是。許梁不緊不慢地說道:“諸位大人,對於楊總督方才的訓示。本官身為陝西巡撫,是非常贊同的。陝西省內流竄著近二三十萬民軍,各地建制居然依舊大體完整,對於這一點,本官是非常敬佩楊總督的。”
諸位大人微微一愣。陝西學政丁世友撇嘴暗道:這許大人可真會拍馬屁!心裡頭恨得楊總督要死,表面上居然還大言不慚地說出非常敬佩楊總督的話語,無恥,太無恥了!
面對幾位大人的怪異神情,許梁面色如常,接著話峰一轉,說道:“但是!諸位應當明白,陝西的平靜是暫時的,各地流竄的民軍尚有三十萬之多。一味招安懷仁,民軍降而復反,週而復始,長此以往,可謂制標不治本。本官倒以為,保持一定數量的主戰軍隊,對三十萬民軍採取分化追擊,各個擊破的辦法,方是一勞永逸的上上策。為此,本官初到陝西,便下定決心擴充軍隊,加強軍備,以應對來年的剿亂之戰。”
“巡撫大人此言差矣……”陝西布政使錢永泰永遠是楊總督的急先峰,聽了許梁的話立馬插嘴說道。
“錢大人,本官還沒有說完。”許梁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接著說道:“前面說的是護軍的事情,下面本官要說一說陝西布政使司馬指揮等十七名官員在押往京師途中被截殺一事!”許梁臉上露出氣憤之色,掃視一圈眾大人,道:“西北動亂,世道極為不太平,這些諸們大人都是知道的。小股官軍遭遇大股民軍導致全軍覆沒的事情也屢見不鮮!唉,馬指揮等人的死,本官也很痛心,也非常意外!本官得到訊息的當天,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囑咐陝西按察使司,要全力偵破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