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陳焉竟走的這麼痛快,一時間有些錯愕,但旋即醒悟,高聲喊道:“君郎!對不起!保重!”
陳焉並沒有回答,因為他心中明白,該說對不起的並不是董白,該保重的人也並不是自己……
刺殺董卓,就是現在!
長安的雨仍是沒有停,據史書記載,這場連綿不絕的雨下了好幾個月,直下得天地黯淡無光。
陳焉走在雨中,忽然覺得身上刺骨的冷,這種冷,只有在這種兵荒馬亂的亂世才能感受得到。
陳焉的背影在董白的視線中漸漸消失,董白甚至一度以為這是她此生最後一次見到陳焉。
陳焉就這麼麻木的走著,直到走到了呂布府的門口。
而這時,陳焉發現,呂布家的門口站著一名小童,這小童在空無一人的街上顯得十分突兀,夜雨敲打在小童的身上,激起了薄薄的雨霧。
“他是在等我麼?”陳焉心中很疑惑,望著那奇怪的小童。
這小童也看到了陳焉,邁著步子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說道:“請問大人是陳焉陳大人麼?”
陳焉驚訝無比,點了點頭。
那小童伸出手來,將手中一張布條交給陳焉,說道:“這是一個叫賈詡的大人讓我送給您的。”
陳焉聽罷更是吃驚,賈詡?這傢伙此時不是應該和李傕郭汜駐紮在長安城外嗎?為何會突然送來這布條?
陳焉顧不上思考,連忙向那布條望去,只見布條開啟,上面寫著四個血紅的大字:小心李儒。
“小心李儒?”陳焉脫口而出,“賈詡這傢伙難道早已看出李儒身份不簡單嗎?賈詡這傢伙難道早就知道我們要刺殺董卓了嗎?為何他能在關鍵的時刻送出這麼關鍵的訊息?”
賈詡啊賈詡,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陳焉暗自驚歎,抬頭去看的時候,發現那個送信的小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小心李儒……陳焉心中默唸了幾遍,之後邁開步子,向呂府的大門走去。
剛一進門,陳焉便意識到了呂府中不同以往的氣氛,這種氣氛很壓抑,正是大戰一觸即發之前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陳焉心中壓抑莫名,轉過拐角,忽然見到迎面走來了一群人。為首一人身形高大,手中提著個木匣子,正是呂布,而後面跟著的則是張遼、高順、李肅三人。
呂布等人見了陳焉,都是長鬆了一口氣,呂布說道:“君郎,做得不錯,竟在一天之內拿到了皇帝的手諭,但是咱們也打草驚蛇,董卓此時已如驚弓之鳥,咱們必須今夜便採取行動。”
“今夜?”陳焉有些驚訝,“也太著急了些吧?”
呂布搖頭道:“不然,此時董卓在城中的兵力就只有胡軫一人罷了,明天早上徐榮就會從城外回來,若是再過一天,恐怕牛輔和段煨也會被調回,那個時候,咱們可就再也不能成事了!”
陳焉點了點頭,忽然看著呂布手中的木匣子,疑惑問道:“這木匣子是用來裝什麼的?”
呂布望著陳焉,微微一笑,說道:“用來裝你的人頭!”
陳焉聽罷,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噔噔噔,連著向後退了三步,望著呂布,說道:“將……將軍……你怎會要……我的人頭?”
呂布等人看見陳焉嚇成這個樣子,都大笑起來,李肅連忙說道:“小老弟,你可別怕,這木匣子裡確是要裝你的人頭,但只不過是裝你的假人頭,用來騙董卓罷了。”
陳焉聽到這裡,方才回過神來,渾身的冷汗仍是撲簌簌直下,哆嗦說道:“這可真是嚇死我了。”
張遼笑得險些流出淚來,歇了一會說道:“你趕緊喬裝打扮一番,我們這便去董卓府上,就說呂布將軍已經將你斬首,拿著首級去找董卓請功。”
陳焉心下了然,這便是荊軻刺秦王的故事啊!當即連忙將頭髮披散,從地上摸了一把泥土,塗在臉上,弄得自己狼狽不堪,說道:“這樣可好?”
呂布點了點頭,說道:“你去借一身隨從的衣裝換上,再來和我們匯合,對了,咱們殺掉董卓之後你立刻便去集結越騎營,以防董卓餘黨叛亂!”
陳焉連連點頭,飛也似的去換衣服。
一番收拾之後,呂布帶著手下諸將,共五百騎兵,浩浩蕩蕩向董卓府上而去。
陳焉不禁心中苦笑,這麼浩大的聲勢,恐怕任誰都能猜出呂布此番的來意不善。
長安城中此時佈滿了董卓手下計程車兵,正在大肆的尋找陳焉。呂布雖是董卓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