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盯著我幹什麼?”慕容衝被夜心複雜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安。那眼神裡有著深深的憐憫,卻獨獨沒有鄙夷。那種鄙夷自己曾經在很多人的眼中看到過,儘管他們藏得很深,可是,自己還是能夠看到。他總是不動聲色地將那些人處理掉,可內心卻早就是一團腐爛的肉,無法乾淨了。“不過是覺得你長得還不錯啊。”夜心顧及慕容衝的自尊心,這樣回答。卻忘記了此人的一大禁忌——不能說他漂亮、美,等等等等。眼看到慕容衝的眼中火花四濺,即將燎原,夜心快速轉移話題:“我考你一道題,我猜你一定答不出來。”慕容衝看著夜心心虛的微笑,心情居然意外地好了起來。他美麗的臉上浮出一個極淡的微笑:“說說看。”夜心開動腦筋,終於想到了一個題目:“這是一個簡單的案件。”“酒仙範大,醉酒後常常稱自己殺過人。這天,範大又多喝了酒,對酒友說:‘昨天我把一個有錢的商人推到了深溝裡,得了很多錢。’酒友信以為真,就把範大告到了官府。“這時正好有一婦人來告狀,說有人把她丈夫殺死扔到了深溝裡,丈夫外出做生意賺的錢也都被人搶了。縣令隨婦人去驗屍,屍體衣衫襤褸,沒有頭顱。於是縣令說:‘你一人孤苦伶仃的怎麼生活呢?一找到屍體的頭顱,定案之後,你就可以再嫁了。’“ 詭異長生鎮乳白色的月光給夜晚的山巒投下淡淡的光。山谷裡偶爾響起夜鳥的叫聲。草叢裡是蟲在唱。月亮似乎很近,掛在枝頭。夜心知道這是錯覺。月球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大石頭,懸掛在古人無法到達的宇宙虛空。寂寞這種感覺總是無孔不入。夜心差點忘記,在一年前,自己還是一個21世紀的中學女生。偶爾上qq聊天,打打電子遊戲;喜歡學校拐角處的起司蛋糕,看到帥氣的男生也會多看兩眼,並且為電視上的偶像節目歡笑或者流淚。而此刻男裝的夜心卻騎著一匹馬,在星空下趕路。嗚,好想打計程車哦。回頭看了看悠閒地坐在華麗馬車裡的慕容衝,夜心哀怨地嘆氣。都是自己逞英雄,非要騎馬顯示英姿。終於,夜心一行看到了小鎮的石碑。那是一塊長滿青苔的古老石碑。上面寫著三個字:長生鎮。安靜的小鎮在夜色中沉睡。月光溫柔如同擁抱。突然,小鎮的某個房屋裡傳出淒厲的慘叫聲。好奇心旺盛的夜心一馬當先衝了過去。古代如此無聊,去個山西還要趕路這麼多天。沒有飛機沒有汽車,只好一路娛樂自己。火把在黑夜裡燃燒。一個哭泣的女人正摟著她的孩子。沒有一個人靠近她。男人們居然在那女人和她的孩子周圍堆上了木柴。火把的光將這些男人的臉映照得扭曲而可怕。難道他們要燒死她和她的孩子?“住手!你們怎麼這麼沒人性?”夜心跳下馬,踢散木柴。她的行為顯然激怒了人群。“外鄉人少插手我們的事情。”為首的一個老者怒瞪著夜心。這少年深夜騎馬趕路,身份神秘莫測,但是想要插手長生鎮的事情則是萬萬不能。“為什麼要處死她和她的孩子?難道你們這裡沒有王法了嗎?”夜心袖中的匕首滑了出來,被她握在手中。“她的孩子是侍奉神仙的人,居然敢偷跑回來。神仙要是發怒,一定會降罪咱們長生鎮的。”老者連鬍鬚都在顫抖。“神仙?死老頭,那你怎麼不自己去當祭品?”夜心面對著憤怒的鎮民,火上澆油地問。動不動就把小孩子當祭品,這樣的人根本算不上人類。憤怒的鎮民圍了上來。“把他一起燒死!”“殺了他們!”……人群騷動著圍了上來。就在這個時候,一支羽箭穿透了離夜心最近的男子的心臟。他倒在地上,抽搐了一陣就不再動彈。“他死了!”一個女人在人群后發出尖叫。人群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紛紛逃開。一瞬間,這屋子前就只剩下夜心和抱著兒子的婦人。夜心第一次看到一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喉嚨乾澀。慕容衝出現在不遠處,拿著弓,絕美的臉上是懶懶的笑意:“你騎馬跑得挺快的。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他的身後是成群的侍衛,保持著幽靈一樣的靜默。夜心的視線落在了那屍體上,表情變得古怪:“為什麼會這樣?”那屍體的臉居然在短短的一刻鐘裡變得蒼老得不知道年齡。那層層疊疊的皺紋和雪白的頭髮,讓夜心想起了電影中黑山老妖的造型。夜風突然冷得讓人打寒顫。“他們說的神仙到底在哪裡?”夜心問瑟縮著的這對母子。那女人驚恐地搖著頭:“我們什麼也不知道……”她不安地看著那些緊閉的房門,似乎門後躲著可怕的怪獸。“別害怕,我們會保護你們的。”夜心蹲下身子,看著驚魂未定的女人,“如果你願意,明天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吧。”“離不開的。觸怒了神仙,我們根本離不開啊。我們根本找不到離開的路。”女人的聲音在夜晚的大氣中飄蕩,顯得那樣的恐懼。那看起來筆直的道路消失在漸漸變濃的大霧之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