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亮起一道閃電,隨即響起轟隆隆的雷聲。
其實她並不怕雷聲,在書房裡她是藉故想離開才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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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只有雷聲,沒有下雨,但今天一早,卻開始下起綿錦的細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呂候將受傷後的腿禁不住溼氣的侵襲,再度疼痛起來。
瓦娃來到自家迨段日子,發覺只要下雨天,呂候將整個人便如天氣一般,陰陰迢霾的,什麼也不想做,只是靜靜的坐著,聽著雨聲。
“周小姐打來的電話。”
瓦娃把電話拿給呂候將,然後退出起居屋,興奮的附耳在門上偷聽,心中期盼周珈爭的電話可以舒解他陰沉的情緒。
門裡的呂候將,簡單的回答一兩句,偶爾發出嗯啁聲,時閒歷時四分鐘,兩人便結束了電話。
她在門外等了良久,一直沒聽見裡面有任何動靜。
一整個下午,呂候將始終沒有踏出起居室一步。瓦娃無聊地坐在客廳,不時望著起居室的門,直到四個鐘頭後,她決定進去看看。
“先生……”她輕輕地把門開啟,見裡面空無一人,她的眼光不禁移到他臥室的門。
瓦娃輕手輕腳的開啟那扇門,發現裡面同樣沒有人。
她驀然轉回身,仔細的打量起居室,心中冒起一股不祥之感。起居室一尾落地窗開啟著,瓦娃隨著窗外泥地一排鞋印的方向著去,然後不假思索的跟著鞋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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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鞋印愈走愈遠,瓦娃愈走愈怕,陡地,鞋印消失了大概是被雨水沖刷不見。
灰濛濠的山雨,把山景蒙上一層霧般的朦朧芙,但也代表著危臉,像她這明眼人走在山路上,也要吃力地著著路況,更何況是個失明的人。
再往前面,就是涼亭所在。
瓦娃睜大眼睛,勉強從雨中眺望看去,涼亭孤立在山路的尾端,小小的,猶如一個模型玩具。
她踏著泥濘,一步一步往涼亭走去,她直覺認為呂候將應該在涼亭裡,因為這附近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先生!”
涼亭墓,呂候將背脊挺直、面向山谷站著,一動也不動。
瓦娃收起雨傘,走上涼亭,小心地接近他。
“原來你在這兒,”他全身溼憾疵的,瓦娃不動聲色地說:“晚飯時間到了,晚間新聞也快開始了。 ”
呂候將輕點下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就沒有其他的反應了。
瓦娃見他不動如山,無視於身上的溼衣服,對亭外浙瀝瀝的雨聲也漠不在乎,她不禁急了。
“先生,我們回去吧,別忘了你的腿傷才剛好,雨淋多了容易染上風溼,我……我再念一遍故事書給你聽聽好嗎?我的發音進步多了。”
瓦娃近乎天真的懇求,引得呂候將微微回過頭來,給她個勉強的笑容。
“我現在不想聽,你回去吧。”
瓦娃當然不肯回去,看他凜然的站姿,很有遺世獨立之感,心中不禁浮現一股難過的感覺。
羞換做別人,她可能大著瞻子拉起他的手臂就往回走,但眼前的男人不同,他挺直的背影中,自然流露出冷凜之感,令人不敢輕易接近。
“你是不是有……心事?”問完後,她立即感到後悔。
她並不期望他有答案,因為她也是心裡有秘密的人。
她望了他有一分鐘之久,心中決定了什麼,才毅然地掉頭離去。 瓦娃不知道,當她轉身跑開之時,呂候將突然震了下,彷佛對她的舉動有些意外。她奔回屋中,從他房裡抱出毛毯,她已經決定了,呂候將要在涼亭待多久,她便跟著待多久,就是要過一整夜,她也奉陪到底。 當她要走出門口,遠遠地便看見鄭思菲的車駛來。瓦娃立即空出一手,急急的揮舞。
鄭思菲來得正是時候,也許呂候將願意聽她的話。
“鄭小姐!鄭小姐!”
鄭思菲在門口停下車,瓦娃迫不急待的上前傾身趴在車窗,看著車裡的鄭思菲,語氣急促的說:“呂先生他人在涼亭,不肯回來。”
鄭思菲聳高了雙眉,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他是個成年人了,不必為他在外流連忘返而感到擔心吧?”
“不,他是淋雨而去的,現在全身溼透了,你看,我正要帶毛毯給他。而且他是一個人去的!”
瓦娃特別強調最後一句話。
“一個人去?”鄭思菲還沒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