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呂候將看得見,也會被他一臉正經無辜的表情給騙了。但呂候將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即拆她的謊。“你的身分證上是二十五歲,你要怎麼解釋?”
瓦娃豐富的扒手經驗可不是假的,臨場應變能力是她從未失風被抓的最主要的原因。她嘻嘻一笑,“你根本沒叫何媽來查我的身份,身分證上清楚寫著二十歲。”“當時我要是真叫何媽檢查,你豈不是馬上被拆穿了。”
“是呀。”瓦娃可不能說偽身分證是她的專長。
“說話不給自己留餘地,我看你就是這樣的人,年輕、莽撞。”
瓦娃不想辯解,甚至覺得他對她的錯誤印象,反而是她的一種保護色。
“明天拿身分證過來。我要親自查驗。”
“好。”瓦娃從地上站起,瞧著他的腿,試探說:“你確定不要幫忙嗎?”
“你不可以回去了。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擅自進我的房間。”他的聲音有著明顯的不悅。
“是,知道了。”
呂候將拿了一會兒,沒聽到迴音,皺眉道:你又怎麼了?”
“啊?你不是叫我回去嗎?”
呂候將從她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知道她正站在房門口,覺得他應該負起教導她禮儀的責任,遂控制著自己的脾氣說;“以後你在離開前,必須先回應一聲讓我知道,別忘了,你是受僱於一個瞎子。”
“是,我記住了,以後不會再犯了。”瓦娃覺得彷彿回到往日養父訓斥她的時光。呂候將聽到門輕巧合上的聲音,不禁往後靠在床頭,他忽然發覺腿不疼了。他抬頭正確地朝向房門,當然看不到瓦娃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原以為會折魔他一晚的痠痛,在經過剛才那一場發愁,產生熱力,血行氣走,痠痛便消失了。看來,瓦娃闖進來,非但無罪,反而有功。
他慢慢地躺回床上,舒服地伸直長腿,心中這才覺得剛才那樣對她似乎太嚴厲了。※ ※ ※每個星期呂候將必須回和例行的檢查和腿的復健;他的腿康復得很快。
呂候將在復建治療室做儀器治療時,瓦娃乘機在復建員替其他的患者做按摩治療時,暗中學習。至於眼睛的檢查比較耗時,何媽和瓦娃幫不上忙,兩人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突然,何媽放在皮包裡的行動電話響了起來了。
“喂,哪位?”
“喂,是何媽你嗎?”
“喂,是鄭小姐,我們正在醫院做檢查,啊?什麼?你現在在家裡?”
電話裡出現一個帶有教養的聲音說;“何媽,是我,我回來了。”
“周小姐,你回臺灣了!”
過了一會兒,何媽便結束電話。
“什麼事啊?”瓦娃忍不住問。
“是周小姐回來了,你還不知道吧,周小姐是先生的未婚妻,她本來在國外陪她母親,可能是知了先生的事才趕回來。”“哦,他有未婚妻?”瓦娃有些失神地望著白色牆壁。
第三章
未婚夫妻別相逢,場面也是挺感人的。
頭等病房裡,除了呂候將、醫生和護士,其他的人全都是呂候將的人,不是他的未婚妻,就是他的職員。呂候將剛做完電腦層掃描,身上還穿著病人服,這間頭等病房是做為他今天一整天的檢查休息用的。“珈爭,你來啦。”呂候將淡淡語氣,遠不如珈爭乍看他到無神的雙眼來得驚異。周珈爭一身淡雅的合套裝,是標準和淑女打扮。
她全身上下散發的正和身上那套衣服顏色一樣,雅迷人,連哀傷的聲音,也適度的表現出受過良好教教養才有的情緒。任誰看到此刻他們兩人輕擁的畫面,都會輕嘆一聲,真是一對壁人。
“你……我聽到你出事了,馬上趕回來看你。”周珈爭眼眶裡含著淚水。
“別難過了,幸好命還在,沒有大的傷害。”
“沒什麼大的傷害?但是我聽說你的眼睛……”說著,周珈爭伸出右手在他眼前以輕晃動。
何媽等見狀,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呂候將表情平淡,準確的拉下他眼前的手,“失明瞭。”他的語氣淡然,彷彿在說別人的事情。
從夫婚口中證實這項事實,周珈爭不禁凝住了呼吸,不知該做何反應。
“放心,醫生說我還有復明的希望。”
呂候將這句安慰的話,同時點起兩個女人心中的希望。
“真的嗎?醫生。”
這句話當然是周珈爭說出口的,因為瓦娃及時忍住脫口詢問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