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下月的第二個週六。”
功一望著牆上的日曆,說:“還剩下3個禮拜。”
“快點搞定吧。”泰輔邊耐心攪拌著鍋中的料理邊說道,“那個中學老師和預料那樣沒太多存款吧。這50萬早早解決為好。像以前那樣拉保險不就可以了?”
功一抱著胳膊,盯著靜奈。
“現在時機成熟了沒?”
她皺著眉,沉思片刻。
“難說。正如功哥哥預料的,他相當小氣,戒備心也很重。恐怕會懷疑我是為了拉保險才應酬他的。”
“嘛,事實如此。”功一笑了笑。
在欺詐高山久伸的同時,他們三人也瞄準了某個單身老師。35歲的他在小石川的學校教理科。靜奈在9月的一個相親聚會上找到的獵物。功一詳細調查後,把他歸為“C等級”,即價值低於一百萬。價值高於一百萬的屬於“B等級”,高山久伸就被歸於這類。無法估計上限的則屬於“A等級”,可惜這樣的獵物至今只碰到過2次。
“陪他去溫泉旅行的話,他肯定會爽快地掏錢。”
聽了靜奈的話,泰輔出聲呵斥:“喂!”
“知道啦,我也就說說。”
“就算說笑也不行。不管我們發生什麼……”
“都不允許我出賣肉體,是吧?我知道啦,別再說了,都聽膩了。”靜奈不耐煩地擺擺手。
被搶白的泰輔緘默不語,他束手無策地望了望功一。功一朝他眨了眨眼,點頭示意,好像在說:“規矩沒變,放心吧。”見狀,泰輔才開始專心準備咖哩。
“正所謂’貧不生根,富不長苗‘,所以我們要讓錢流到自己手中。”這是他們剛開始欺詐時所說的話。當時,功一定下了數條規矩,不利用靜奈的肉體就是其中之一。他說:“讓妹妹出賣肉體的男人去死吧。”
自然,泰輔也有同感,他說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去陪老太婆睡覺。
“不行,這樣也是出賣肉體吧。我們不做這些,要全憑騙人手段賺錢。”功一擲地有聲地說。
當時哥哥的這番話仍猶如在耳。因此,他不可能允許靜奈陪同去旅遊。反而靜奈的態度更令人擔心,她一碰釘子就嚷嚷“出賣色相也無妨”云云。雖然不覺得她是真心的,泰輔還是無法不在意。“接吻和摸上半身都沒關係。”擅自定下這些的始作俑者正是她自己。
抱著胳膊陷入沉思的功一開口了。
“在這個月中旬前了結它,目標是50萬的保險。試著掛滿淚痕地跟他哭訴沒完成保險公司的指標。”
“會順利解決的。”靜奈思索了片刻。
“試著吊起他的醋意。泰輔,這個靠你了。”
“好。”
“他還不上鉤的話就放棄吧。反正只是個C等級的,沒必要浪費這麼多時間。比起這個,我們有條大魚要釣。”
“大魚?”聞聲,靜奈滿臉放光。每次接到新任務時,她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具體的飯後再說。太興奮的話,不消化就糟了。”說著,功一意味深長地摸了摸下巴。
準備晚飯是住在這兒的功一和泰輔的任務,他們每週輪流做飯。靜奈的公寓在日本橋的浜町,她通常都在那起居。但是,那兒沒有任何表明她和哥哥們相互來往的物品,這間房間亦如此,顯示她出入於此的痕跡一點兒也沒有。
現在,功一辭去了設計事務所的工作,不過他仍有接零活。他覺得維持設計這行對本職工作有用。
本職工作當然就是指欺詐。
自從靜奈被資格商法所騙,他們決定從他人那彌補損失後,誰也沒說過把欺詐作為本職工作。但是,他們三人合力欺騙他人的錢簡直易如反掌。泰輔再次深深感覺到他們之間的羈絆。
最終促使他們下定決心,決定利用這種能力為生的是功一的那場遭遇。
某個連休結束的早晨,功一像往常一樣去設計事務所上班,那兒已人去樓空。DC也好PC也好、影印機也好印刷機也好、顏色樣本也好墨水也好紙也好、鉛筆也好圓珠筆也好,手紙也好菸灰缸也好,所有的所有都消失了,什麼也沒剩下。不,有一樣還留著,那就是這裡的鑰匙,它孤零零地垂在沒有了百葉窗的窗框上。
事後,功一說:“當時,我完全一頭霧水。”泰輔默默地附和:“任誰都會吧。”工作的地方一夜之間不見了,任誰都一籌莫展吧。
經營者行蹤不明。聞聲,債主都翻臉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