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那是誰在這屏風後藏了甲兵呢?
劉表為了防止意外,才這麼佈置的?這也亦是不可能的!荊州他還是能控制的,那些官員對他說的話,也是言聽計從的。就算要宣佈世子,可沒必要伏下甲兵啊?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個一直不被看好的劉家二小子劉琮,要搞兵變,弒父殺兄!
一想到這點劉備臉色微變,急忙將目光掃向劉琮。劉琮可能還是初次經歷這麼大場面的宴會。此時正正襟危座,神情有點不大自然罷了,但一點看不出要兵變前的緊張,或是其他不妥的舉動。
劉備臉色再變時,心念電轉,猛一咬牙,走至劉琦身側坐了下來,暗中抽出一柄匕首,藏在手裡,以備不時只需。
今日劉表的主席設在大廳最北端,其他三方擺了三排共六十多席,每席兩三人,或是像劉琮這樣一人一席的,共一百多人,可說荊州大小官員,已經悉數到場。
劉琮單人獨席,並不代表那是他高高在上的象徵,而是他沒什麼支持者,願意與他同桌飲宴。
以前他還有蔡瑁這個舅舅,但今天蔡瑁沒有出席,照例蔡瑁還是應該出席這種場合的,但因為劉表的醒來,使蔡瑁,乃至整個蔡氏家族,此時在荊州官場都不再是炙手可熱的人物,甚至被打壓了,所以自知失勢的蔡瑁今天託口生病沒有前來。
於是劉琮就更顯得孤單了,他儘量將他的身形放低,不去看任何人,有人對他打招呼,他都不理不睬的,保持著少有的低調。
這種大宴,既是一場傳統意義上的宴會,也是一次社交、政治的聚會。酒當然是這種場合不可缺的東西,食物則全是肉香盈鼻。這個時代還是以肉食為貴的,但南方菜系的烹飪方法還是大異於北方的,雖說也是一盤盤的肉食,但還是別饒風味的。
此時除了蔡瑁託詞未來外,還是帶兵在外的劉表外甥張允也未在場,其他所有能來的荊州官員全體出席了,其中除了像劉備、蒯越、傅巽、文聘等這類荊州高層何貴賓,自然也是主位下前几席位的入選者了。傅巽、蒯越二人同席坐在劉琮對席,緊挨著劉琦、劉備的席位,而文聘、王威則坐在劉琮的下首一席。
但此時最緊張的仍要數坐在最北端主位下首的劉琦了,因為待會劉表會公佈擢升他為“世子”的事了。他就要成為未來荊州合法繼承人,未來的主人,這種事情對於二十歲不到的劉琦來說還是很緊張的。
不過此時誰也注意到這間客廳裡最緊張的卻是劉備,劉備被安排到劉琦右側,屬於主位以下的第一席,一邊是劉琮,另一邊則是木無表情的傅巽、蒯越、和文聘。
劉備此時被這些人夾雜在中間早已是汗流浹背,手足冰冷。不用說這廳內藏有的甲兵,肯是一方要對另一方不懷好意的了。
但無論如何是哪方佈置的甲兵,劉備突然在這一刻,從未感到過的死抻正在接近他。
他不該去攪別人家的家事,這是趟渾水,為什麼自己不聽小舅子糜爛和孫乾的話呢?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等塵埃落定了,他再來恭賀,撿便宜,不也一樣嗎?唉,只怪自己輕浮、激進了一把,不該啊,不該!
第九百零五章 尿遁
一向以穩健為處事準則的劉備,在越發的慌亂之下,越發止不住的胡思亂想,後悔起來,也使劉備越發感到此時他已經變得孤立無援了。
此時廳中鐘聲敲響,全場肅靜下來。劉琦、劉琮立時起身,走進大廳的後堂通道,接出了走路肯定需要人攙扶的劉表。
劉表的此時的儀仗沒有因為戰爭,或是他的生病,而減免排場。他由兩個兒子扶著漫步行出,身側是正室蔡氏,在這之前是八名美婢,每人提著一個香氣四溢的香爐,一路開道緩行。
這是劉表每次出席盛大場合的行頭,雖說他沒有被封王,但他是正宗的皇親。在這山高皇帝遠的荊州,他就是土皇帝,這樣享受一下,也不為過。關鍵是沒人敢對此提出異議。
劉表大病初癒,本還應該臥床靜養,但為了這次盛會,他還是拖著病軀出席了。但他走得很慢,而扶著他的兩個兒子劉琦、劉琮,也不能快,三人幾乎是在原地踏步的緩緩而行。
其實從後堂轉出,到為劉表所設的主位,也沒幾步路。但這一路劉表所過之處,恭敬的朝賀,問安聲不斷,聲聲透著尊敬。這讓劉表感覺很好,他彷彿又回到身體全勝時期,是那麼的意氣風發。
終於劉表走上了代表荊州之主的主位,席下各人先向劉表祝酒,並由傅巽這位大儒說了一番歌功頌德的話,大廳內一百來號人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