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襲玉現在才總算聽了一點由頭來了。她只想大笑,這妞的想象力也太好了吧,居然說她是山中的狐鋰精?她有那麼大本事嗎?
真是為山裡的愚民而感覺到悲哀,守著滿山的寶貝,卻依舊貧窮的吃不上飯。
她正想蹲下來跟她好好解釋。誰知道蔣二妞卻跟見了鬼一樣,一聲尖叫,爬起來就跑,跑到半路還掉了一隻鞋子。
“爹,這咋辦?”蔣明用大手抓了抓頭髮,滿臉疑惑。
蔣大成搖搖頭。朝著沈襲玉的方向賠了笑臉,“沈姑娘,這娃大概很少見生人。有些孤僻,您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他這是怕沈襲玉生氣呢。
沈襲玉抱以理解的微笑,“我倒無所謂她們怎麼想,反倒是你們,估計會被村裡的人排擠呢。”
蔣松嘴角漫上一抹苦澀的笑。看見自家老爹垂下了頭,大哥又是憨厚的傻笑。他沒說出口,其實自打他拒絕裡招贅的要求之後,村裡的人看他的目光就不同了。
或是不甘心的,或是嫉妒的,或是羨慕的,也有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多了去了。
反正他們也都習慣了,他們爺三個平常大多時間都在窯廠,和村裡人碰面少。
“沒關係,沈姑娘,我們信您!”蔣松目光明亮,滿是真誠,俊朗的外表,面板泛著健康的古銅色,那是常年勞作的顏色。
“好,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其實今天故意要做這杜鵑雙吃給你們試吃,一來是告訴你們,這花沒毒是可以吃的;二來是告訴你們,我替我們蔣村找到了一條生財之道。”
蔣松腦子轉得比較快,一聽到生財之道四個字,頓時就明白了沈襲玉的意思,“沈姑娘是想讓我們採摘這杜鵑花去賣不成?”
沈襲玉滿意的點點頭,這蔣松倒是精明的可用之財,只在窯廠裡畫圖紙的確有些浪費了。
“可是大家夥兒可都知道這花有毒,誰敢要,估計白送人家,人家都未必肯要吧?”蔣大成的心裡其實還是有疑慮的。
“不是零售,而是直接供應給青菊鎮的吉祥酒樓,你們只負責採摘,其它的都交給我。其實你們真的不應該如此貧窮的,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們這雖然四面環山,有它的壞處,但亦有它的好處,大山有多少寶貝等著我們去挖掘呀。先不說這滿山的竹子一旦冬天會產出多少竹筍,再說這滿山的野生動物,或是野菜野菌之類的,還有一些可能存在的中草藥,哪樣不能換錢啊?”
蔣家爺三個還真被沈襲玉的話給說動了,但是蔣大成略一尋思,就覺得不行啊,首先毛筍只有在初冬時候才有,能夠供應的季節也短;其次那野生動物也不是好捕獵的,特別是有些野豬很兇猛的,搞不好會送命;至於野菜那些東西不是饑荒的時候才吃它嗎?有誰會在有白饅頭吃的時候去想野菜呀?最後說到中草藥,他們倒是想呢,可是又不認識,不是瞎忙活嗎?
“松大哥,不知道這些山都是屬於誰家的?”
蔣松忙道,“具體也沒有誰家的說法,應該是無主的,不過如果真按你說的那樣,一旦能變成銀子,我估計里正很有可能會說那是他家的,畢竟他可是里正呢,這村子裡連族長見了他都要給三分情面的。”
沈襲玉點點頭,心裡開始打起了小算盤,經過了王家村的租塘事件之後,她懂得了很多道理,當你發現商機的時候,就要狠狠抓住。
現在看來,蔣村的這些大山,很明顯是塊風水寶地,她必然在人們未發現它的價值之前,先把它吃下來。
這村子四面環山,如果由她出面的話,恐怕那小氣里正會趁機哄抬價格,所以這事只能讓蔣家父子去辦。
“蔣大叔,麻煩您幫個忙,您去問問里正,這山地要怎麼賣?如果他問你誰要買,你就說你自己要買,就說家裡田地產量不夠,而且每年總要被水淹,便想在山上開荒種地試試,能不能種出條活路來,否則也只有遷走一途了,記得一定要把情況說得苦一點,糟糕一點兒。”
蔣大成立即答應一聲,正要動身去,蔣松忙跟了過去,苦笑道,“我爹太老實了,如果只讓他一個人跟里正說,保準不超過三句話,就被裡正把話全套出來了,賣了他,他還給人家數錢呢。”
聽說這村裡的里正是遊街的貨郎出身,行事精明奸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一點都不假。沈襲玉原本的意思,也是希望蔣松能跟著去的。
他們父子倆個去里正家打探訊息,沈襲玉則讓蔣明帶著她,又在山後面轉了幾圈。
不轉不知道,一轉她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