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救人,敗在楊戩手下,要在眾人面前出醜,被小玉一誇,又開始飄飄然自鳴得意。不錯,楊戩再厲害又怎麼樣,還不是傷在我手上,現在,還要靠我劉家庇護,才能苟延殘喘,保住性命。
楊戩這一次沒有甩開哮天犬,任他伏在腿上,唇邊還留著笑,眉宇間卻是濃重的憂鬱:“看來你一個人是無法過下去的,我若死了,你和老大他們回灌江口去吧。”哮天犬慌了,主人不像是開玩笑,今天是怎麼了?手上不由地用力,抱得緊緊的不撒開,拼命想怎麼為主人分憂,急急地說:“主人,是不是沉香?我去找小狐狸,抓她來做燈油。我去殺沉香,主人不會有事的。”他開始有點慌亂,但稍後語氣又轉為肯定,對楊戩,他還真不是一般的有信心。
楊戩被他逗得一笑,忍不住又敲了他一下:“笨蛋,誰讓你去殺沉香的,你殺得了他麼?”哮天犬堅決地說:“殺不了——也要殺,主人要殺的人,就是哮天犬要對付的人。”話音未落,又是一記,楊戩三年沒見他,今日便格外管不住自個兒的手,敲得極為順暢,也好打醒這條笨狗。“我要殺的人……看來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我第一次帶你去看他,和你說過什麼,不記得了?”哮天犬被敲懵了,一下想不起,眼見主人手又揚起,急忙鬆手捂頭:“主人,再打就真的想不出了。”楊戩含笑收手,看著他傷腦筋。
“他對哮天犬說了什麼呀?”事情好像越來越不對勁,沉香從自得中醒來,茫然地問眾人,聽楊戩口氣,好像是不想傷他,可是……可是怎麼可能呢?
哪吒和嫦娥幾乎同時想到一個答案,異口同聲說了出來:“他說不許任何人傷害你!”說完後似乎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向對方看去,眼中是一樣的迷惑和不解。
“不,他和哮天犬說過很多話,應該不是指這句。雖然他開始不想和我作對,但我已經威脅到他,他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過我的……”沉香不相信,大聲爭辯,但他說得也沒錯,走到這步,楊戩怎麼可能再放過他?那麼,他問哮天犬的,到底是什麼?
哮天犬想了又想,腦袋都疼了,不知是想的,還是被敲的。主人的話,他是不敢忘的,可問題是那麼多話,主人到底指哪句?第一次見沉香,那個討厭的小鬼說要做員外,把主人氣得不輕,後來他走了,自己問主人為什麼不除了後患,主人那時好凶……難道是這句?他偷眼看楊戩面色,不敢相信地問:“主人,你是說不許任何人傷害他?”說出口了仍是不信,下意識地一縮脖子,但預料中的手沒有落下來,他才敢抬頭去看,只見楊戩沒有看他,目光落在殿外,有悲憫,有回憶。這一刻好像過了很久,誰也沒有說話。
“主人,真的是……”哮天犬快被這氣氛憋死了,更不能相信自己說對了,可是他問出這句,清楚地看見楊戩點了頭,慢慢垂下眼,看著他,孕著淡淡的傷懷。
“哮天犬,你也以為我不會放過沉香,是嗎?”看到哮天犬張大嘴不信的神態,楊戩話裡全是苦澀。
“不,是,不是……主人……”哮天犬一驚,不知該說些什麼,語無倫次。楊戩輕輕地一聲嘆息,在殿中迴盪,殿中十分安靜,他吩咐過不許人進來,而沉香眾人,亦是驚愣在原地,無法出聲。
“我對你說過,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即使,是我自己……”這些話,不能對別人說,可是這趕不走的笨狗,卻不能不告訴他一些了。低頭看了他一眼,楊戩閉上了眼,又是很久沒有開口,星輝從身後窗中透入,光也是冷的,人也是冷的,心,是不是也同樣是冷的?
哮天犬咂咂舌,主人說了一半又不說了,那自己到底要做些什麼?
“主人,那我……您想怎麼樣?”
楊戩睜開眼,手在哮天犬頭上滑過:“沉香,他太不聽話了,被老狐狸將事捅上了天廷,我也護不了他,只有讓他成長起來,自己保護自己,保護三妹。”
哮天犬不明白主人的心思,他想得單純,奇怪地問:“主人,那你為什麼不自己教他?你教他,可比那猴子好多了。為什麼要弄得他與你勢不兩立?”
楊戩的手忍不住又想敲他,這個笨蛋,從來不知道好好想想。“就憑他的表現,你以為他會好好用功?”講到這裡,又勾起了楊戩一肚子的火,使力拽了一拽,哮天犬齜牙咧嘴,沒敢作聲。“又懶,又沒志氣,我不逼著他,他肯用功?劉彥昌,他真是死有餘辜,將我楊戩的外甥教成了什麼樣子!”楊戩聲音漸漸拔高,一下站了起來,差點將哮天犬頭髮揪下。他在座前來回踱步,發洩著自己的怒氣。
“居然為了兒女情長,全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