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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葉懷南想,她剛失去雙親,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些什麼做依靠也是情理之中。

他點點頭,轉身同張媽道,“以後這就是我親侄女,吩咐下去,誰要是敢怠慢小姐,自領責杖趕出府去。”

說完他就往樓上走,走到一半,才發現身後悄無聲息地跟著個人。

她咬著下嘴唇問:“四叔,您還沒收下我的東西呢。”

葉懷南掃一眼她懷裡的木盒,全是變賣的宋家財產。他邊說邊往書房去,“這些你自己留著,我不需要。”

她站在書房門口不敢進去,眼巴巴地望著,雙手揉搓衣裙,侷促不安。

“我的就是四叔的,總不能白受四叔的恩情。”

他一聽,忽然覺得這個小女孩還挺懂事,不像家裡那些囂張跋扈的姊妹,什麼好處佔了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不幫是本分,幫了是情分。至少她明白這個道理。

葉懷南語氣有所鬆懈,“以後不必這麼拘謹,有什麼事就跟四叔提,至於你的東西,還是自己拿著更放心。”

她看了他一會,清脆的聲音裡透出幾分堅毅:“四叔不要,那就扔了。”彎腰將木盒放在門邊,轉身跑開。

葉懷南一愣,沒想到她會這般任性,想了想,最終還是收下,就當暫時替她保管。

日子一晃數月,葉懷南從繁忙的軍務中回過神,終於抽出空回想新得了侄女的生活。

雖然葉家大,逛完整棟別墅都需要半天時間,但多個人,即使沒怎麼佔地方,總歸有一兩處不方便。

更何況他性格孤僻,一向不喜歡與人過多來往。本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一切還和從前一樣,半點都沒有變化。

——宋幼穠太沒存在感了。

與其說是沒有存在感,倒不如說是有意為之。她彷彿知曉他的性情一樣,小心翼翼地避開所有雷點,從不同桌吃飯,從不多說一個字,每日等在門口和他打個招呼,然後就上樓睡覺。

分寸得當,禮貌周全。

葉懷南想,真好,一點都不費事。

這夜葉懷南在外應酬,比平時都晚,副官問:“要派人回去跟小姐說一聲嗎?”

她來了兩個月,和他身邊四個副官關係熟絡,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法子,這時候竟為她冒出句話來。

桌上的人看過去,被話裡的小姐挑起了興趣。

眾所周知,葉懷南沒有女人,這小子潔癖,二十五了還沒成婚,有人猜他下面那根東西有點問題,曾經試過送女人一探究竟,但人家不領情,而且還把送禮的人打了一頓。

頤州葉四少的槍桿子最硬,沒人再敢往槍口上碰。如今聽到葉府有女人,一個個都豎起耳朵,恨不得副官嘴裡能多吐出幾句。

葉懷南瞪過去,嫌副官多嘴,轉眸見滿桌人全往自己身上盯,一時不太自在,悶聲道:“家裡的侄女。”

眾人一聽是親戚,八卦的心滅掉大半。有人笑問:“四少,您這侄女多大了,許親沒有?誰要能攀上您這門親事,那可真是家裡燒高香,回頭我就讓家裡幾個小子捋順條了,您瞧瞧有沒有能看上眼的?”

葉懷南捏著手裡的雪茄,彈鋼琴似的彈了幾下下,菸灰點點往下落,沾到軍靴上。

立馬就有人上前討好地彎腰擦拭,他看都不看一眼,緩緩吐出細白的菸圈,道:“我侄女還小,過兩年再看。”

回去的時候,車從大門行駛進去,在噴泉旁停下。他下車,張媽照例帶著傭人迎來,接過他的披風,道:“廚房煲著雞湯,小姐讓備下的,四少要是餓了,我這就去端來。”

他驚訝於她在葉家的如魚得水,連張媽都心甘情願被她使喚。

這時候回過神,發覺她的不起眼,或許只是他一廂情願而已。

他示意自己在外吃過,不必麻煩。說著話,一腳踏入屋裡。

瞬間燈火通明,少女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冒出,歡喜地湊上來,甜甜喚一句:“小四叔,你回來啦。”

壁燈剛好指向兩點,咚咚塑膠鳥跳出來報時。

葉懷南掩住眸底的驚訝,點點頭,餘光從她身上掠過。

她穿著半新不舊的白色荷葉邊真絲睡袍,外面披了件外衣,沉沉烏黑的頭髮披散肩後,洋娃娃精緻的五官透著幾分通宵的睏倦,此時見了他,眼裡的倦怠瞬時化成安心。

不得不說,除了拿工資的傭人,家裡有個其他的人等自己,回來時心裡頭確實是暖的。葉懷南往裡走,“這個點了,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