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神木山的時候,他就知道她身懷某種非常特殊的血脈,卻不曾想,原來她竟是妖族人。體內所流淌的,是火鳳的金焱。
真是可惜了……
心中這麼想著。徐煥之的眼底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意,他輕輕舉起了右手,然後,激發了這座神書殺陣!
轟隆隆!
整座王城彷彿發出了一陣哀嚎,成千上萬道金線自四面八方而來,直指蘇雨和天璣!
這一幕很壯觀,空氣中卻沒有絲毫的暴戾之意,彷彿那只是一陣溫和的陽光,其中所蘊含的,只有希望和溫暖。
金色的光線落在風暴殘雲上,便像是聖雪峰頂的烈日,將那萬年積雪急速逐漸融化,不過數息時間,便化為了虛無。
再看向天璣手中的曉風殘月,已經被繞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金線,讓其寸步難動。
天璣喜好垂釣,但此時的他彷彿變成了餌鉤上垂死掙扎的青鯉,只能等待著被漁翁拖離水面的命運。
蘇雨的口中發出陣陣哀鳴,她手中的業火三災雖有熔漿之烈,卻根本無法熔斷那不過髮絲般粗細的金線,只能任憑其纏繞在劍身之上,以柔克剛。
然而,僅憑此陣,便想終結此戰的勝負懸念,還是不夠。
下一刻,天璣怒喝一聲,身體開始急速膨脹起來,竟然真的硬生生掙斷了那道道神輝,一支雪白的長角驀然自他的額間破骨而出,充斥著聖潔不可侵之意。
返祖祭獻!
生死關頭,天璣終於不再猶豫,使出了他最後的底牌,一頭超越了聖階的龍馬獸,絕非數十頭巨龍所能抵擋的!
淺夏目色微沉,當下喝道:“都不要留手了,全力出擊!”
話音落下,數十萬魔族大軍紛紛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手段,盡數向著天璣轟擊而去,而一對遮天蔽月的翅膀卻隨之升起,死死地攔在了天璣之前。
蘇雨的眼中帶著天生的傲意,萬丈鳳火沖天而起,倒掛夜空!
又一個返祖祭獻!
徐煥之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然後體內紫金才氣磅礴湧出,向著王城的四面八方而去,同一時間,神書大陣終於第一次顯現出了凜然殺意!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今夜這一戰中,淺夏最不希望發生的意外,還是來了。
於萬眾矚目之下,整片夜空突然閃了三下,就像是搖擺不定的燭火,又像是被陽光所反射的銅鏡。
如果將這片聖空比喻為一個巨人的眼睛的話,那麼在這一刻,這個巨人突然眨了眨眼。
然後,空氣中無所不在的那些金色光線,在同一時間消亡了,殘風曉月上的寒芒再臨,業火三災的刃間炎浪重生!
緊接著,徐煥之握於手中的陣樞黑石,突然碎成了粉末。
……
居庸關下,矗立著人類世界的最後一塊神書,自南疆折返的十數萬文人圍攏在神書之側,補充著體內空蕩的文海。
突然,有一個人驚呼道:“看,神書上顯字了!”
十數萬人整齊劃一地抬頭望去,然後再也無法挪開目光,紛紛如斷線的木偶般,愣在了當場。
“子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子曰: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泛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
在人族北域的中心,有“四聖”:聖宮、聖廟、聖城,以及聖碑。
無字碑作為人族聖地,八年一開,此時遠未到開啟之時,但留守於阿房宮內的普通工匠,卻分明看到了一道無比耀眼的紫金光輝,自無字碑所在的方向沖天而起,狠狠地刺破了這片夜空。
緊接著,一座巍峨的巨石拔地而起,緩緩升至半空中,就像是一輪巨大的紫金太陽,普照人世。
這便是無字碑。
在這一刻,無字碑上仍舊沒有出現片縷字跡,但隱隱中,卻似乎可以看到,在碑面上,竟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畫像!
阿房宮的工匠們紛紛來到聖碑腳下,仰頭看著那畫中的人影,不知為何,竟覺得有幾分眼熟。
終於,有一個泥瓦匠看出了端倪,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