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歸功於太陽_城的政策施行和月兒的威望。仁政、愛民、公平、尊重、鼓勵……月兒穩步地按著哥哥留下的施政方針發展著城池,特別是優待技工學者的政策一公佈,不斷有新的學者、醫生、藝者、匠人聞風而至,遷入太陽_城中。太陽_城在日新月異地發展著,月兒的威信也在與日俱增。
第三天的晚上,終於接到了孟志派出的傳訊兵飛馬回報,說發現秦陽傍晚時分到了楚熙的葬禮現場,並在星兒和護衛的攙扶下親自撫棺下葬,他雖然臉色蒼白無法獨自站立行走,但顯然無性命之危。
月兒點點頭,吩咐孟志等人儘早回城,繼續負責組建整個淮南境內的情報網事宜。
“如月姐姐,老師既然沒事了,你喝了這糖水便早點歇息吧……”卻是小蕾送來熱騰騰的糖水,小聲地勸告著。
城主府並不算大,此時只住著兩個小姑娘,卻顯得空蕩蕩的頗為冷清。小蕾一邊照顧月兒,一邊跟著她每天學習半個時辰的醫術,兩人亦師徒亦好友,相依為命。
月兒這三個日夜裡的堅強與偽裝,騙得了別人,卻瞞不過一起生活的小蕾。小蕾年幼,想不到法子寬慰如月姐姐,只能儘量在生活上無微不至地關心照顧她。
“知道了,我一會就睡,謝謝你了,小蕾。”月兒接過溫熱的糖水,小勺小勺地喝了起來。
小蕾見書桌上的文書幾乎已審批完了大半,不禁暗暗敬佩。她在聽到老師遇襲身受重傷時,暗地裡不知擔心地哭了多少次,每次都是因為見到月兒平靜的神情才稍稍放下心來。
在自己沒用地哭泣時,如月姐姐卻壓下心裡的擔憂,依然如往常一般處理著政務。
果然,也只有如月姐姐和星兒姐姐這樣的好姑娘,才能陪伴在老師身邊……
她正出神,月兒已將碗放回她手裡,輕聲道:“小蕾,你也早點睡吧,這些天你天天都睡不好,我可是知道的。哥哥吩咐過你要早睡,如果你不聽話,下次哥哥回來,我便告訴他,讓他用戒尺打你手心。”說到這裡,她想起往日哥哥開小學堂時的情景,不禁笑了起來。
小蕾顯然也想起了同樣的事,她望向窗外的一輪皓月。不知此時,老師又在做著什麼?傷口還痛不?
聽得小蕾已入睡後,月兒換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又將準備好的地圖揣入懷中,揹負長劍,施展輕功穿窗而出。
秦陽的黑驃馬一直養在後院的馬廄裡,月兒悄悄地牽了黑驃馬,出了太陽_城。
城門的守衛正要攔下盤問,一見是如月城主,馬上尊敬行禮。
月兒道:“我出去散散心,天亮前就回來,你們不可告訴任何人,知道麼?”
眾守衛齊聲應諾。待得月兒去遠了,眾守衛才暗地裡嘀咕,如月城主怎麼深夜才去城外散心呢?當他們望到頭上那輪皎潔的皓月時,才恍然大悟。
如此月色下,出去散散心也是平常。
月兒真的要出門去散心?當然不是。她是要去見見哥哥。
月兒與哥哥分離不過數天,但這些日子她獨力承擔著太陽_城的繁多事務,又礙於城主的身份不敢輕易表達喜怒哀懼,壓力在不斷積累著——別忘了,她再能幹再聰明,不過只是一個十五歲不到的小姑娘——特別是哥哥遇襲的訊息傳來後,這三個日夜她都在牽腸掛肚,寢食難安,連日積累下來的疲憊與擔憂,在聽到哥哥沒有生命危險時,終於轟然爆發出來。
——哥哥雖然要我留守在太陽_城,但現在政務都處理完了,去見哥哥一面,應該也是准許的吧?
嗯,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就馬上回去。
一定要親眼確信哥哥的安全。
月兒這樣找著藉口,翻身上馬,策馬向著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她的騎術才學會了不到十天,並不算精熟,但她自幼習武,身手矯健,黑驃馬又是日行千里的寶馬良駒,跑起來倒也又快又穩。
在黑驃馬的全力飛奔下,兩個時辰不到,廣陵城高大的城牆已出現在眼前。
廣陵城的城門早已關閉,但此前大戰導致崩塌的數處城牆缺口卻未修好,只有數隊兵士把守巡邏。月兒將黑驃馬藏好,趁著士兵換防的空隙,施展輕功溜了進城。
她多年不曾到過廣陵城,但手裡有著一份詳細的地圖,一刻鐘左右便已摸到南路元帥府外。大概是因為秦陽日前遇襲,帥府裡的守衛森嚴,不斷有家將親兵來回巡邏。
月兒武藝高強,此時也不敢掉以輕心,要是被淮南軍發現她這個太陽_城的城主夜裡潛到廣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