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十幾歲的人還可以耍耍小孩子脾氣死皮賴臉不走,你杜爺好歹四十幾歲的人了,耍得起來麼。
杜靖棠告辭之時,忽然對尾隨身後的江韶矽低聲說道:“唐副官和杜某之間的淵源,與江少爺你倒有些關係,江少爺若是想一探究竟,隨時可以來尋杜某。韶矽,我等著你。”
江韶矽一派冷然,嗤之以鼻:“我才不稀罕知道。”
杜靖棠走後不久,江韶矽告別了阮家,跳上了汽車。不到片刻,阮富山指使兒子女兒上樓休息。
他抬起頭來,月朗星稀,院子裡靜得嚇人,杜靖棠從陰影裡緩緩走了出來。阮富山沉聲問道:“他會去找你麼。”
杜靖棠負手而立,同阮富山一起看天:“你這個養子,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
阮富山冷然一笑:“是麼,我暫且信你一次。”
回家的路上,小許顯得忐忑不安,江韶矽發覺了他的異常,逼問道:“你有什麼事瞞著我麼。”
小許閃爍其詞:“沒…其實也沒什麼事…夜深了,咱們早點兒回去吧。”
江韶矽眯起眼來,在後座上盯著小許的後腦勺乾脆利索的給了這老實人一句定論:“你還真是立場不明。”
小許結巴了,在車鏡裡斗膽瞥了江韶矽一眼,瞧見對方也在看他,嚇得趕緊目不斜視:“小少爺,我…我…”
江韶矽的視線轉移了,望著窗外一晃而過的燈光,他忽然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越愛越不是,越親近就越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
小許聽不懂,不敢擅自接話。倒是江韶矽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朗聲命令:“以後再不許把我的行蹤彙報給他,否則我扒你一層皮的話說到做到。”
江韶矽果然沒有猜錯,小許把他去阮家的事情打電話告訴了江韶年,他一進門,就見江韶年神情嚴肅的坐在沙發上抽菸。
瞧見弟弟歸來,江韶年熄了菸頭,沉聲問道:“去哪兒了。”
江韶矽聽到哥哥這樣的口氣就心裡冒火,反擊道:“你既然安排了眼線,還問我做什麼。”
江韶年噌的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滿嘴火氣的質問:“有什麼事值得你大半夜跑到阮家去!”
江韶矽嗤笑:“你果然讓小許盯我,看來我沒有猜錯。”
江韶年心裡涼了個透,他的弟弟居然給他挖了個坑,從什麼時候開始,江韶矽居然學會了這樣套他的話。他們之間何曾過得這樣疲累。
江韶矽從江韶年身邊繞過,打算回房休息。哪知江韶年一把拽住了他的腕子:“我不過是擔心你。”
江韶矽眼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可他不願回頭:“你不如擔心一下自己,唐小五這個人不能留。”
江韶年蹙起眉頭:“你吃味總要有個限度。我和唐小五之間已經不可能回到過去,我知道,我過去確實混了點兒,可我根本就沒有投入真感情。如果真要算下來,是我先招惹他的,他性子單純,不像你想的那樣。況且,況且我當初是看他長得像你,才幹出了混事。”
江韶矽心有所動,轉過頭來,在燈火通明的客廳裡望著江韶年,眼眸清亮:“既然沒有投入感情,那麼放他走吧,你這樣只會傷害他。”
江韶年想要說,不是他不讓唐小五走,而是唐小五自己不走,而且唐小五無處可去,離了他,別人捏死唐小五如同捏碎一塊豆腐一樣容易。
看著江韶年猶豫的模樣,江韶矽忽然氣不起來了,他心裡湧動的,只有失望。他低下頭去,內心輕嘆一聲,再抬頭,儼然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唐小五和杜靖棠有些交情,江團長,你最好小心一點,切莫養虎為患。”
江韶年依舊沒有放開江韶矽的手腕,反倒用了些力:“什麼意思。”
江韶矽緩緩道來:“你打餘北定的時候,回城那天半路遇襲,其中有一部分是龍門的人。”
江韶年目光一凜:“杜靖棠?你怎麼知道此事。”
江韶矽苦笑,心道,我自然知道,這訊息是我陪阮陌臣睡出來的。
江韶年簡直要把江韶矽的腕子捏碎:“到底怎麼回事。”
江韶矽想要縮回手腕,他奮力一甩:“疼!”
爾後他背過身去:“杜靖棠曾有害你之心,唐小五與害你之人有交集,你到底要小心些。”
江韶矽沒有供出阮陌臣,依江韶年的個性,他實在很怕阮家再次遭殃,畢竟該死的已經死了,剩下的,何其無辜。
江韶年攥緊了拳頭,他差點死在郊外,原來是拜杜靖棠所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