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陽穴,被江韶年一巴掌扇飛了:“去你媽的!老子費了那麼大勁兒把你按住,腿也切了藥也抹了,你他媽就要吃槍子兒!早知如此,你何必浪費老子的力氣!”
傷員被迅速撤離了前線,江韶年扛起了槍繼續奮戰在第一線,餘北定近來幾仗打得猛烈,似乎打算拼個你死我活。胡萬七這大半年的消耗已經接近極限,他不斷的從本地紳豪身上挖錢,造軍火是來不及了,只得勾結起來購買軍火,戰事慘烈之時,他動了抓壯丁去打仗的心思,被韓蘇以防止再次發生內憂外患的狀況為理由勸住了。
城中的老百姓過得日漸蕭條,物價飛速上漲,出城簡直就是妄想,一時間怨聲四起。阮家總歸是有家底,又與胡萬七和沈琴維有生意來往,可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吃飯穿衣皆不是問題,家裡的少爺小姐閒來無事還可以聽戲打牌看電影,過得與以往並無二致。
江韶矽暗地裡十分關心戰事,每日看報,隔三岔五就讓心腹小趙去打聽,小趙是個沉默而聰明的青年,拿了江韶矽的好處就死心塌地,他不關心江韶年是誰,與五少爺有什麼關係,但他明白,這個叫江韶年的人等於票子和金條。
這天吃完了晚飯,江韶矽坐在臥室裡看報,他一般不在早晨看,因為會引起阮家其他人的注意,所以當所有人看完了報紙,他才遮人耳目的讓周佟把報紙悄悄送來。
報上倒沒有寫什麼新的進展,他只知道雙方交戰激烈僵持不下,他把戰事那一版翻了過去,剛要往下看,只聽身後突然有聲音響起:“怎麼,報紙上沒找到江韶年的名字?”
江韶矽驚然回頭,手中的報紙落了地,他急忙去撿,說話那人上前勾起了他的下巴:“你緊張什麼。”
江韶矽厭惡的別過頭去:“沒緊張,不過是你嚇了我一跳罷了。”
那人抽回手來,侮辱般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江韶矽冷冷的瞧著對方這一系列動作,突然嗤笑一聲:“大哥,如果老覺得我髒,怎麼一次又一次的對我的身體樂此不疲?”
燈光之下,阮陌臣冷峻的臉龐明顯僵了一下,他似乎也記得自己酒醉之事。江韶矽繞著阮陌臣走了一圈,頗為挑釁:“何必這樣口是心非,你明明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
阮陌臣卡住了江韶矽的脖子“你閉嘴!”
這一股怒火燒得此地無銀三百兩,阮陌臣自己都覺得臊得慌。他只睡過一個男人,那就是江韶矽,若說前兩次不過是要挫了對方的自尊,那這次酒醉又作何解釋。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厭惡江韶矽。
而江韶矽忽然點明瞭他的心事,並且逐漸在內心豁然開朗清明,他喜歡和男人睡覺。
這件事令他恐懼,他決計不會喜歡男人,而身體卻適應了男人,這是體面的阮大少爺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他輕蔑江韶矽,江韶矽同樣也在輕蔑他。他第一次有了戰敗的感覺,鬆開手冒出一句話來:“明晚家裡要舉辦舞會,我要和宋家的小姐聯姻。”
江韶矽很是不屑,自顧自整著衣領:“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阮陌臣似是自言自語:“我還是能夠適應女人的身體的。”
他的這句話說得很輕很輕,彷彿怕江韶矽聽見一般,可房裡靜得要命,江韶矽畢竟是聽到了,並且惡意十足的建議:“那你明晚去幹她一次,證明一下。”
阮陌臣嫌惡的瞪了江韶矽一眼,覺得對方實在粗俗,愈發想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這般寵愛這樣的人。
第二天晚上家裡果然來了許多賓客,太太小姐們齊聚一堂,富商名流穿梭其中,阮家一時間熱鬧無比。花園的長桌上擺滿了精緻的食物,珠光寶氣的女人和體面多金的男人談笑風生,而一牆之隔的大街上,窮困的乞丐和狗爭食,被戰爭所困的老百姓為家裡又少了一口米飯而發愁。
江韶矽清楚這一切,他忽然生出了阮陌楊那樣的慈悲心,真心的憎恨命運待人不公。他晃著精緻昂貴的酒杯在人群中走來走去,冷眼旁觀這故作的繁華。
對於宋小姐,江韶矽早有耳聞,他在五月巷便從表姐口中聽聞大名,這位嬌俏小姐笑容可掬,打扮入時,舉止得體,顯現出十足的教養。江韶矽很想上前詢問對方,可曾還有丁秀兒的訊息。
阮陌臣身著黑色禮服,顯得挺拔英俊,他本身就有一股養尊處優的貴族氣,若收起了對待江韶矽那一套卑劣的態度,倒真真是一副貴公子的好模樣。他請宋靜雅連跳了三支舞,親暱而不失禮貌的附在對方耳邊說著話。
舞曲終了,大家齊聲鼓掌,卻在掌聲落定之時迎來了一位不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