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府欲招攬的賢才當中,顧風裳居首,卻也最無心,漢陽太守範君燁與本府應懷有同感。張水佩和顧風裳並稱‘水佩風裳’,曾一道出入煙波,好不令人豔羨。但張水佩家有老小,不似顧風裳無牽無掛,為養家餬口,張水佩進入鶴魚樓做了廚師。但兩人的往來卻不因殊途而淡薄,反而更增友誼。顧風裳打上真魴,定會拎魚找上張水佩,便如今日玉琴公子這般。”
洛出水忽笑道,“這叫真名士自風流。”
“小公子說的極是。”遊承昌微笑頷首,繼續道,“顧風裳文采風流,亦是武昌一帶有名的琴師,於琴之道,張水佩遠不如顧風裳,就似在做魚這門工夫上,顧風裳猶不及張水佩之萬一。這兩人本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好友,奈何…哎,奈何呀!顧風裳因染風寒不治,此事不僅成了張水佩心中的遺憾,也是本府心中的缺恨,更是漢陽武昌兩郡百姓的失落呀。”
三千桐聽到顧風裳已然離世之噩,心中一痛,猛地倒退一步,洛出水見狀趕忙上來扶住,失聲道,“妙音,你怎麼了!”
遊承昌聞言也猛地轉身,看見洛出水扶著三千桐,訝道,“玉琴公子?”
三千桐緩過氣道,“無礙,讓大人擔憂了。”
遊承昌鬆了一口氣,又指著洛出水道,“方才你的聲音…”
洛出水聞言一慌,看著三千桐。
三千桐不敢再有隱瞞,揖道,“大人,花妖其實並非草民表弟,只是為了同遊掩人耳目的謊稱。她本姓洛,正是杭州洛園洛員外的二女,小字出水。瞞騙大人至此,還請大人降罪。”
三千桐以為遊承昌至少會稍有生氣,不料遊承昌卻哈哈大笑道,“降什麼罪,玉琴公子何罪之有。哈哈,原來你便是出水閨女,怪不得如此伶牙利嘴、刁鑽古怪。本府從好友杭州知府韋杭韋大人口中可聽過不少關於你放任自達的偉績呢!”
洛出水被人拆穿,也掛不住面子,臉紅道,“都說做官的敵友皆是遍佈天下,我本該一早就想到那個一葦杭之的府臺大人不是你的好友就是你的敵人了的!”
“你自言姓洛,又跟著玉琴公子,我也本該一早就看穿你的,棋失一著,我們算扯平了。”遊承昌得遇故人之女,一時開朗,又連連問道,“你怎麼跟玉琴公子跑出來了?洛員外和洛夫人可好?你姐姐也管不住你了?你不會是出來…”
“停停停!”洛出水連忙喊停,“大人,你一下子問這麼多,我記性又不好,什麼都記不住了。只回答第一個問題,我出來是得到允許的,妙音可以作證。”
遊承昌道,“你為何叫玉琴公子妙音?”
洛出水道,“我喜歡!”
遊承昌笑道,“我真是問得笨了。”
洛出水嬌聲道,“一直都是。”
“哈哈哈。”
下人在此時把魚端了上來,張水佩自也跟著。張水佩看見遊承昌笑得不尋常,又見洛出水撒嬌之態,加之在外面聽到莫名的女兒之聲,即猜到洛出水是女扮男裝,並且跟遊承昌有故。
張水佩拜道,“草民回去沐浴換衣,而後到古琴臺等候,還望知府大人准許。”
遊承昌自然准許。
張水佩即離開府衙,回到家中。
遊承昌夾了一塊魚肉笑道,“方才小水一路鬱悶,是氣本府搶了一份魚吃麼?”
洛出水一羞,卻強道,“那不是啊?”
遊承昌笑道,“你跟玉琴公子無意引起一陣騷動,換來本府無意搶食,這麼說我們又扯平了。”
洛出水撲哧一笑道,“好好好,都扯平了。”
遊承昌又笑道,“那方才玉琴公子婉言拒絕留宿府中,必也是因你之故,現在還要拒絕麼?”
洛出水放下碗筷雙手一抱,調皮道,“恭敬不如從命。”
遊承昌得遂所願,不禁大笑。
三人吃了美味,已入申時,遊承昌不帶親隨,與桐水二人簡衣駕車同行,過長江,入漢陽郡,經晴川龜山行至古琴臺。
張水佩已在琴臺恭候多時,見了遊承昌三人,上來施禮。三千桐卸琴,不問張水佩要聽奏何曲,醞釀情緒,隨手彈撥,張水佩亦不言一字。
琴聲斷斷續續,似終未了,一曲三疊,張水佩在此琴聲中緬懷故友,揮灑清淚,情慟之甚,嚎而不啕,幾欲昏倒。
遊承昌亦灑淚忍泣,不能發言。
洛出水少不更事,並不能理解箇中深情,因不忍心看張水佩哀慟之狀,於是把目光悉數落在三千桐身上,但見三千桐情緒起伏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