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次了,這個時候下不去手未免太晚了點。
楊氏掀了掀眼皮,淡淡的道:“你怕什麼呢?不過是一點小事,等到事成之後,你一包藥送走了那人,誰還能找到你頭上?藥,我已經幫你備下了。”
聽了這話,王榮家的沒來得及感激楊氏,反而是嚇得腳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夫人這是要她去殺人啊!
“怎麼?你怕了?”楊氏懶懶的瞄了王榮家的一眼,“好好想想,你的性命和他的性命,哪一個更要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還用細想麼?
王榮家的忙滾身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口中感激楊氏體諒英明不提。
入夜,本應高懸半空的圓月早早被雲遮住了光·連星子都晦暗不明,風裡帶著一絲溼潤的味道,一場秋雨一場寒,看來天氣確實要轉涼了。
楊氏對著燈靜坐了半晌,忽然出聲道:“清雲,去將窗子開啟。”
房裡靜的只能聽到遠處呼嘯的風聲和自己鋪床的聲音聲,驟然聽到楊氏的聲音,清雲嚇了一跳,差點將手中的枕頭跌到了地上·定了定神,她才小心的說道:“夫人,打下午開始就起風了,這時候開窗子,萬一吹得您又頭痛怎麼辦?再說了,如今夜裡涼——”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不等清雲說完,楊氏就一聲斷喝打斷了她。
清雲抖了下,不在多話,乖乖的去推開了窗子。窗子一推開,一股冷風就迫不及待的擠了進來·吹的清雲打了個寒顫,看看黑黢黢的夜空和被夜空籠罩下的錦華院,一種莫名的恐懼自她心底生了出來。
“天色已經這麼黑了。”
楊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清雲身後,把清雲又嚇了一跳,夫人今天真的很不對勁。
“好了,你出去吧,讓我自己靜一會兒。”
聞言,清雲愣了一下,夫人不要人伺候麼,都這個時辰了·也該歇下了,只是楊氏不悅的眼神讓她什麼也沒說出來,靜靜地退了出去。
聽到身後傳來輕輕的一聲關門聲·楊氏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再次將視線移向窗外。
今晚,老爺是歇在了清秀那個小賤人房裡了吧?因著宜寶的事情,老爺對她越發不滿了,可是,那是宜寶,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縱使做了再多錯事·她也不能不管啊。怪也只能怪她沒有教好宜寶·沒有教給宜寶足夠的心機和手段,才以至於落到如今的地步。
不過·過了今天,她終於可以做一件讓宜寶開心的事情了。
“漫天神佛·諸方聖人,若要罰,就罰我一人,此事不與他人相干……”喃喃出這句話,楊氏的眼睛忽然閃了一下,已經不復青春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只要子女一生富貴平安,讓我折盡笀命也甘心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並沒有閃過靳濟則的身影。
從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是這樣了,就連她都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當初爭,爭得是他的心,如今也爭他的心,卻是為子女的地位。
風聲越來越大了。
在這樣的深夜,風總是格外大的,穿過林間樹梢,迴轉在亭臺樓閣,直哭的人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一個黑影貼著牆邊,小心的閃到了一條小巷子裡。巷子東西向,南面的正是靳府後院的圍牆,在夜色裡,勉強可以看到模糊的牆頭上精緻的瓦簷。
沿著牆一路向西數過去,數過三十五步,黑影停了下來,自腰間取下一盤繩子,前端綁著鋒利的尖勾,顯然是番強用的勾當了。
在原地活動了一陣子手腳,黑影舀起綁著尖勾的那端,揮動了幾下後用力拋到了牆頭,然後用力拉了幾下。如此幾次,那尖勾終於結結實實的扣住了牆頭另一邊的磚塊,黑影鬆開了繩子,又從懷裡摸出一塊黑色的香料,掰下一塊吹亮火摺子點著,隔著牆丟了過去。不僅僅是這,他來回換了幾個方向,總共點了有四五塊才罷手。
等了近半個時辰,黑影似乎是放心了,雙手拉住繩子,腳輕輕踏在牆上,轉眼間就扳著牆頭輕巧的跳了上去。
沒有急著跳下去,黑影先小心的將番強用的尖勾反過來扣在牆外邊一側的凸起上,確定已經牢牢扣住後,他才滿意的點點頭。
“辛苦你了。”
一個溫雅如暖風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
在這樣寂靜的深夜,正做著不能見光的勾當,忽然聽到近在咫尺的聲音,哪怕那聲音宛如春風般溫和,也絕不會讓人打心底裡產生一絲暖意的。黑影嚇得一個不穩差點自牆頭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