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中彷彿還殘留著他的味道,燦爛的照進她心裡每一處陰霾的角落,一如多年前他從北疆的戰場上歸來,一身疲憊卻難掩長身玉立,意氣風發。
那個在逆光中漸漸清晰的人影有著令人安心的力量,她向著他的方向緩慢的移動,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一切都不真實的猶如夢境。
有人向著她伸出手臂,寬廣的胸懷讓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如果真的是夢,至少在醒來以前她是幸福的。
番外 紅顏未老,韶華已逝(上)
紅顏未老,韶華已逝(上)
蕭索的秋風吹與湖面之上,一眼望去,滿目淒涼。偶有行人路過駐足,僅僅會驚詫一下,這樣的天氣居然還會有人有興致遊湖。然而天色黯淡,也就無人多想,紛紛歸家。
飄搖的船隻在如鏡面一般光滑的湖面上輕輕的滑動,推開水上的點點漣漪。
漁船之上放著一張小几,有兩人端坐其上,一人著白,一人著青。
著白那人容色憔悴,似乎是有心事一般,雖然坐得筆直,卻是心不在焉,緊捂著懷裡的一個白瓷罐子。
白少堂淺笑了一下,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酒放於桌上,低聲道:“南宮兄,今日無事,陪兄弟喝上幾杯如何?”
南宮仁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白少堂將酒倒於杯中,放在他面前,轉而給自己也滿上了一杯。
“先乾為敬。”他拱手,仰頭喝下,也不管南宮仁如何,開始自斟自酌。
南宮仁注視著眼前透明的酒液,隨著船體的晃動,漸起波瀾,映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又隨即歸於虛無。
他默然,伸出手猶豫了一下,方才將手中的酒一口吞下。
辛辣的酒液燒的肚腹中有些發燙,他被酒氣一衝,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想要自己去拿桌上的酒壺。
白少堂見他喝了,淡笑一聲,將酒壺取過,低聲道:“想好了,我這酒可不是白喝的。”
南宮仁不說話,從他手中一把奪過酒壺,也不再推辭,倒出來就迅速的吞下肚腹。
一次一連灌了十幾杯,便是連白少堂也微微皺眉。
南宮仁也不理會他,喝了足有半瓶,方才抬起頭來,沉聲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此時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只是嘴中撥出的酒氣濃重,一看便知是有些醉了。
白少堂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並沒有拒絕。
“這是好久前的事情了。”久到他都已經快要記不清楚了,“有一個小女孩在這湖邊撿到了一個快要餓死的人,她叫爹爹將他帶回家去。”
“她很信任他,也很喜歡他,總是喊他小叔叔,每天跟著他,像是他的影子。”他仰頭喝酒,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後來……”
小韶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夢中的南宮衝著她微笑,轉過頭去後腦上卻又長著另外一張臉。
前面的臉溫暖的笑容像是浮在水面上淺顯滑膩的胭脂,而後面的那張冷然淡漠宛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積雪。
她伸出手去想將前面的那張臉上的詭異的笑扯掉,同時想將後面那張臉上的寒霜捂化,然而不管怎樣動作,一點用處都沒有。
小韶忽然想起了戲裡的紅臉和白臉,就把自己嚇得驚醒。
她縮在被子裡咻咻的喘著粗氣,眼淚很不爭氣的從光潔的雙頰上顆顆滴落。
南宮……小叔叔……她都不知道多久沒有夢見過他了,剛開始的時候,除了想著怎樣逃走,就是做夢。
外面的天將破曉,金烏露出了一個血紅的邊界,周圍的一切還是混沌不清的。
她小心翼翼的起身,床邊正靠著假寐的那個叫福兒的小丫頭立刻跳了起來,一臉戒備的看著她。
“姑娘,不多睡一會兒?”福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猶豫著開了口。
她搖了搖頭道:“替我取衣服來吧。”接連幾次夜晚跑過後,睡覺的時候衣服就會被專門的丫頭收走,只有中衣讓她覺得羞恥,不敢在人前露面。
福兒猶豫的看了她一眼,走的門邊小心的敲了敲門板輕聲喚了一句,門被從外面開啟,一個侍女端著盤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的是一箇中年婦女,打扮的花枝招展,滿臉的掩不住的喜氣。
小韶仔細的清洗了臉,拿起她們送過來的衣服的時候卻皺起了眉毛。
鮮豔的紅色刺得她有些發暈,將那件做工精美的嫁衣甩回到盤子,她冷著臉道:“這不是我的衣服,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