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陋而面板黝黑的男孩醒了過來,映入目光的是輕紗白帳,是雕飾著金色吉獸的橫樑,微微側頭,卻是一間無人的屋舍。
屋中是張鏤刻的別緻木桌,邊角是女子的梳妝檯,另一側則是可供躺著的貴妃榻。
榻前的茶几放了把玩的翠玉鯉魚,往上的窗沿則翻起了些。
露出一線吹入的冷風,還有風裡洗滌天地的大雪。
男孩頭疼欲裂,他已忘記自己是誰,但只覺身體與魂魄無法融合,產生了一種恍惚感,但本能卻讓他咬著牙,掀開被子,忍著全身撕扯的劇痛,慢慢走下了床,目光掃了掃,很快看到桌上平鋪的一個小冊子。
他心念動了動,拖著腳步輕挪了過去。
凡有記載之處,便是資訊的最直接來源。
翻開了一頁。
那是日記。
字跡娟秀。
男孩坐在圓椅,快速看了起來。
一頁一頁翻過。
男孩大概明白了,這說的是一個母親因為自己兒子太醜而拋棄了他,然後被困在某處,再然後又被陌生人相救而得以離開,重新開始。
之後,這母親知道自己嫌棄的兒子居然有了大出息,她心裡有些悔恨,想要再去投靠兒子,卻拉不下臉,只能天天督促自己的養子,只是養子無論如何努力,卻比不上她親生兒子的萬一,她開始痛苦。
只是,忽然有一天,她忽然把前因後果聯絡了起來,發現當初救她的陌生人,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因為似乎她的兒子威震天下,這片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也知道自己兒子的生長軌跡和尋常孩童不一樣。
她心底被悔恨充斥,最終卻是歸於平靜,只想著就這麼過一世吧,畢竟她也沒臉再去找自己功成名就的兒子,去了也會被認為是貪戀富貴。
男孩靜靜看著。
頭疼欲裂。
但至少他確定自己應該是遭遇了什麼,然後被這家的主人救了。
而這家的女主人遭遇也是夠奇特的。
忽然他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他急忙起身,然後縮入了床上,閉目裝睡。
等了許久,卻奇異的半點聲息繼續。
男孩悄悄的睜開一條眼縫。
他驀然驚住了。
因為剛剛還是白晝,現在卻已經如是午夜。
屋內無風,可桌面上那日記的書頁嘩啦啦地翻動著。
吱...
刺耳推門聲如揪住人心。
門縫被輕微推開了一點,露出條滲人的黑色縫隙。
縫隙外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
似乎是什麼東西的口水正在落地。
...
...
“星魂可以引來咒怨的覬覦,就像是血滴落入了鯊群,所以...
夏極,你必須戴上這頂帽子,遮住額頭才行。
否則會被大咒怨們看到的。
戴上它!”白閻羅在尖叫著。
夏極看著眼前這頂黑色禮帽,禮帽正中還浮出一張可愛化了的Q版慘白臉蛋,詭異的瞳孔變成了大粒白珍珠,小嘴向兩邊上翹,似乎在發出帶著惡意的笑。
細細看,這卻是白閻羅的一張臉,而臉蛋兩邊,則是有著黑色夢魘賓士成兩條線。
這禮帽顯然不凡,並不只是裝飾作用,而且也不是實體。
見到夏極一直在盯著那Q版的慘白臉龐,白閻羅尖叫道:“別看了,快戴上。”
夏極心裡是瘋狂吐槽。
我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給了我陰間居住證,我只覺得你是個大恐怖。
再然後,你一直維持著神秘高冷,如同鬼王般的BOSS。
再後來,你我20年之約,我已經將你當做未來必須要幹掉的目標之一。
怎麼看你都不是個該畫出“Q版自己”的存在。
“快戴上!我脾氣不好,我要生氣了!”白閻羅繼續尖叫。
夏極:...
閻羅王和自己說“她快要生氣了”??
想了想,他還是戴上了這帽子。
白閻羅這才滿意了,又問:“舒服嗎?”
夏極感覺了下,只覺得自己除卻額上的星魂被遮蔽了外,還有一層奇異的罩子,貼身覆蓋了自己。
“那是防著死氣入侵魂體的。
而且呀,如果去了人間,有這樣的帽子,也能一定程度的抵禦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