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的山民都知道,那作為鄰居的強者收了個小徒弟。
兩人深居簡出,有時又會進行長足的旅行,在極易觸發雪崩的山地裡行走。
而那秀氣男孩無論穿著,亦或舉止,甚至是髮型,都在效仿著那位年輕強者。
村裡人也開始好奇那秀氣男孩是哪家孩子。
但左鄰右舍,討論著,八卦了許多回,卻發現這孩子就像是空氣裡忽然冒出來的,根本沒有來頭。
師徒兩人都是神秘無比。
深冬。
大雪讓人根本不想走離這村子。
但兩道身影卻離開了這木屋。
秀氣男孩緊隨夏極身後,他揹著黑巖的缸,缸裡的小白魚歡快的跳著,他腰間沒有刀,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硬木削尖的劍。
他並不學技。
他學的是道。
這孩子的天資已經到了恐怖無比、遠勝妖孽的程度。
夏極本來是看在他誠心的份上,隨便挑選一門上好的功法教導他,然後就分道揚鑣。
可是...
無論什麼招式,他只要用上一次,這男孩立刻能完美的重複出來,甚至舉一反三,彌補功法之中的漏洞,以更完美的姿勢用出這技法。
夏極挑選了一百多套刀法,劍法,槍法,鞭法,融匯在了刀中。
這男孩居然也原封不動地全部演出。
技藝浮於表面,繼續探討是再無意義。
師徒兩人開始探究道。
夏極問刀。
這男孩只是虔誠的看著,望著,時不時竟然能問出些問題,說出一些獨特的感悟。
大雪依然飄落,天地銀裝素裹。
兩人竟已經走到了海岸線上。
冷風裡,海嘯洶湧。
太白雙手握著枯木劍,唇邊一抹疏狂,他竟然陷入頓悟,直接進行了劍問。
師徒兩人就這般沿著海岸線往南。
時而在潮水中練刀習劍。
時而閉目盤膝在海水之中。
如是比著頓悟般。
夏極刀問一次。
這太白竟然也能進行一次劍問。
說起來,夏極也就比這男孩大了四五歲,兩人是亦師父亦兄弟。
然而,兩人卻都從未問過對方身份。
就如孜孜不倦追求大道的兩人,結伴而行,何必知曉對方從何處來,往何處去?
而這黑石缸中的小白魚也是極有靈性。
師徒兩人在探討時,它也安靜下來,好似能聽懂人話一般。
冬末,春初。
兩人走到了一處懸崖上。
夏極進行第十四次刀問,而太白竟然在進行第七次劍問。
無論刀問,劍問,都是問道。
這一次,夏極終於得償所願,領悟了恐懼真意。
恐懼真意,好似就是撕裂人心的一門真意,不同的只在於如何撕裂。
再側頭,身邊的秀氣男孩青絲飄揚,依然閉目沉浸在聞道之中。
夏極把黑巖魚缸放在他身側,身形如風向著遠處飛射而去。
站在海邊,望著此時還顯得平靜的水面,水面照出他的模樣。
夏極直接驅動恐懼真意。
面對著那千手千面的燃燒古佛,他開始了心境的彌合。
一天...
兩天...
三天...
餓了直接以海魚充飢。
渴了直接掬起海水狂飲,用天賦消除掉海水中的雜物就可以了。
這般到了天候徹底暖了的時候。
夏極深吸一口氣。
天空風起雲湧,化作一道覆蓋百里千里的漩渦,這是天地異像。
但此處海岸偏僻無比,根本沒有人看到。
夏極往前踏出一步,踏著灰色海面而行,直到了漩渦中心才停下。
一道天光化作灼熱金黃光柱垂落,將他照在其中。
閉目。
過了許久。
深邃的眼睛猛然睜開。
“通玄境,破!!”
就在說出“破”字的時候。
整個世界開始變幻。
夏極睜眼看到的不再是海面,而是坐在小舟上的“元妃”。
周圍是滔天的海浪。
顯然他已經從前世回來了。
他所有的猜測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