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府地境很大,東西跨度就如西方外域入門的天山第一脈那般長,即便快馬加鞭,不在任何關卡因為通關文牒耽誤時間,也需要花費一月有餘時間。
夏極完成了聖堂的巡查儀式,並沒有多待的打算。
隨手甩了一道生死一炁控制住節度使,同時,他也為那些宴會上力量不強的權貴種下了這炁。
所以,嚴格算來,夏極巡查了六個地域,這六個地域之中不少身居要職的官員、權貴都被他所控制了。
這就是他隨手的佈局。
這時已經入夏。
天暖。
馬車簾子也是常掀開的。
北地的星夜尤其清晰浩淼,乾淨。
一行人從西往東。
比起當初來時,多了兩個聖子隨從。
一男一女,這兩個都是非常能拼命,非常有氣勢的人。
夏極欣賞他們,如果用動物來形容寒蟬和凌原的氣質。
他會覺得寒蟬是一隻受傷的獅子,而凌原是一條看似文弱的毒蛇。
思緒轉回。
他腦海裡一直想著昨天的事。
儘管那毒素不僅沒傷到他,還給了他七十年內力,可他依然隱隱覺得古怪。
這是一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畢竟毒藥可兌換的年限有些誇張了。
夏極一向相信自己的預感,因為他知道這是混沌道痕在給他警示。
他想了半晌,捏了捏拳頭。
“是時候收穫一波了,畢竟我在秘境播下的種子該當都發芽了吧?”
想到這裡,夏極猛然掀開簾子,他還不忘懷裡多放了一套換洗的袍子。
厲鷹也不轉身,淡淡道:“路途還遠,但我們的方向已經是歸途了,第七站北涼州之後,便是王都,隨後我們折返樂天府,再去天涯府,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聖子你的位置也是穩如泰山了。”
顯然,這位刀痴覺得很順利。
甚至覺得這一次巡查就是一次裝逼之旅。
也是一次放鬆的旅程。
夏極看看他沒解釋什麼,直接道:“我心中突生感悟,想要一人獨行,你們繼續路程,我們就在北涼州聖堂所在的七水城碰面。”
厲鷹並不奇怪,刀客忽然生出這種感覺很正常。
他們從來都是獨行,即便在人群熙攘之中,也會感到寂寞。
所以厲鷹非常理解聖子的話,他簡潔道:“那聖子保重,一個月後,七水城聖堂見。”
夏極又道:“寒蟬是個可塑性極強的姑娘,她敏感、瘋狂而自卑,我走之後,這一行人裡,你算是最強者,到時候點撥她一下。
她的刀法並非正派,很是邪異,不僅如此,她似乎還練歪了,但也算歪打正著,另闢蹊徑,走在自己的一條路上。”
厲鷹搖搖頭:“她討厭著我呢。”
夏極:“為什麼?”
厲鷹繼續搖頭:“我也不懂,女人真煩。”
夏極也不勉強他,本準備離去,卻又轉身回了車廂,略作思索,奮筆疾書,寫了一本內功心法,一本技法。
他雲心閣去了幾次,那些比較有特色的功法,他早就背了下來,畢竟到了他這種地步的人,只是記住一些東西不要太容易。
內功心法是《三陽真決》。
這門內功心法偏向於“恢復能力”,如果收了內傷等等,可以遠比他人更快的恢復。
寒蟬在妙榮府被人往死裡整,她又倔強的熬著,肯定是有不少暗疾、內傷的,這門功法再配上些丹藥,正好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技法則是夏極根據與寒蟬的打鬥,隨手寫的一篇,算是自創。
說白了也沒什麼,他就是把寒蟬對他出手時候的招式整合成了一招,更有效,更直接,再加上自己對於刀法的一些感悟,將這一招再在細節上,心法上做了些調整。
末了,夏極隨手寫了個名字《百一》,意為百式歸一。
將這兩本功法交給寒蟬後,又與其他弟子說明後,夏極直接走入了遠方的黑暗。
這時候弟子們才察覺...
原來,騎馬和聖子步行比起來,真是蝸牛再爬啊。
一個眨眼的功夫,聖子就消失了。
寒蟬看著那黑金袍子的主上背影消失在荒野上,心中燃燒起變強的渴望,她想要看到這個男人的影子。
否則,算什麼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