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直接摘下這影子學宮宮主的頭顱。

瞬息返回聖門，先去了自己原本的院子。

這院子儲存完好，自己走時是什麼模樣，還是什麼模樣。

他從屋內取了一件黑金袍子。

剪去黑髮，紮上小辮。

出門，手提人頭。

瞬息又抵達了聖門殿堂後的空地。

藍月，獸女，夜叉已經返回了，龐驚跪倒在地，雙眼依然在流血，剛剛與通玄的交手太過激烈，他使用恐懼古佛過了。

天王長老的情況則是很不好。

燃燒精血，燃燒真元，強懟通玄，已經令他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虛弱的狀態。

甚至，他已經從天元境界跌落了下來。

這境界跌落，意味著原本一百五十年以上的壽命，瞬間折損了一半。

加上重傷，他已是真正的油盡燈枯。

腳步聲響起。

天王長老這才睜眼，目光裡，黑金袍子的攝政王提著一顆人頭，從遠踏雪而來。

血淋淋，地上低落不少紅。

天王長老眼中神色亮了亮，如是迴光返照。

嘭！

夏極把邪異書生的人頭砸落在地。

天王長老看清人頭的面容，神色裡露出不敢置信。

他連聲道：“好！好！好！夏極，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忽然頓了頓，重重咳嗽起來。

嗓口一甜，竟然噴出一口血。

然後連續咳嗽，獨臂撐地，面上紅光也在急速減退，面板更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了下來。

鬆弛著。

“老師...”藍月靜靜將這獨臂老者攬在手臂裡，她想起自己年幼時，這老者對自己也曾有過不少慈愛。

如今一晃，竟至今時今日，恍如隔世。

天王抬起手，虛弱地指著遠方，指向少年。

夏極皺著眉，他有些懊惱自己的來晚。

佈下陣法阻攔自己之人，他大概也能想象，必是大燕之人，若非如此，憑藉自己的縮地成寸，又怎麼會來晚？

“影...影...”

天王長老聲音顫抖，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卻力不從心。

驀然之間，夏極往前蹲下，一把緊緊握住天王長老的手，沉聲而堅毅道：“影子學宮，我必親手覆滅！！”

話音一落，天王長老就靜了下來。

激動的神色也平復了。

他雖然未能說出口，可這少年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始終記著和自己的承諾。

那...就足夠了。

此生就足夠了。

老者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嘴唇緊抿，一聲長嘆，再無聲息。

藍月輕聲道：“老師去了...”

她再也不在意隱瞞自己和天王長老之間的關係。

夏極低頭看著這老者，穿越後他對自己的公平，對自己的關照，信任，都如走馬燈般在心頭縈繞起來。

攝政王沉浸數秒，時間仿是停止。

他忽然轉頭問：“龐驚，你沒事吧？”

虎背熊腰的巨漢雙眸裡血液已經停歇了，他眼睛已經睜開，只不過瞳孔有些血紅，甕聲回應：“沒事，死不了的。”

攝政王點點頭：“好！”

他站起身，周圍殘存的聖門弟子也是圍了過來，僅此一役，聖門總部竟然被通玄斬殺過半。

夏極掃了掃人群，當初陪著自己進行聖堂巡查的師弟師妹們也是死了不少。

幸運的是，向暖師妹，鏡花師妹都似是安然無恙。

其餘的，則永遠的失去了生命，年輕的生命。

如今，劫後殘存的弟子們都眼巴巴看著自己。

夏極沒說一句話，他彎下腰，隨手撥開地上的積雪，採了一把碧空山的草。

然後又是採了一把，手掌翻覆之間，殘影重重，轉瞬已經抓住了數百根雜草。

起身，望東。

一步踏出，身形已經百里之外。

片刻後。

他人已在一處繁華學宮之上。

之所以片刻，是詢問路徑所花費的時間。

此時，他在站在宮殿的高處。

踏踏踏！

三位大先生似乎察覺到了外敵來犯，迅速從四方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