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因疼痛無法動彈,只能梗著脖子喊。
“姑姑……”弘暉用譴責的目光瞅著自家十四叔。
“什麼?老十四敢欺負姐姐?是不是活膩味兒了?”十阿哥不分青紅皂白的怒吼。
淺顏瞪大眼,有些愕然地看著飛奔而去的十七阿哥撞到奇蹟般出現在庭院南側垂花門的十阿哥,在十四阿哥終於忍無可忍,一躍而起,怒吼著 “今天是我新婚的第一天,你們敢來搗亂才是活膩味了——”朝兩位不知是來湊熱鬧還是純屬來關心的阿哥奔去中,淺顏無語凝咽,只能撫額呻吟。
這次第,怎一個“亂”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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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既然您已經嫁為人婦,就應該將頭髮挽起了。嗯,就梳個兩把頭吧!”
“輕點、輕點!”爪子揮揮,痛苦的呻吟。
“格格,明日進宮拜見萬歲爺和各宮娘娘,這事兒可不能馬虎失了禮數。這寸子呀,一定要穿好,如履平地、姿態嫻雅才不會丟了十四爺的臉面。”
“姿態嫻雅?真夜,你在說笑嗎?”淺顏疑聲反問。
“格格,您瞧這飛鳳簪、梅蕊花珠、玉璃瑪瑙步搖,哪個可行?您戴著很富貴呢!”
“天啊!饒了我吧!又不是去賣花,用得著這麼花枝招展嗎?”
“格格!”真夜真日同聲嗔怪,杏眼冒光。
淺顏委屈地縮縮幾斤重的腦袋,小聲嘀咕,“本來就是嘛!”
“格格,奴婢們也是為了您好,十四福晉可不能再像以前那麼孩子氣了,要有一個皇子福晉的派頭才不至於讓人瞧不起。”真日苦口婆心。
“真日,少同她廢話!”真夜面色陰鬱,終於發狠地說道:“今天不把她裝扮成一個有模有樣的十四福晉,絕不罷休。”
淺顏嘴角抽搐,忍了忍想抗議卻在真夜一記冷眼的瞪視下乖乖正襟危坐於銅鏡前,任她們折騰,心中嘀咕不休:不就是按習俗進宮拜見長輩嘛,都在那裡住了五年了,人都看爛了,現在才來補救還有用嗎?不僅要頭上簪金鑲玉、身穿皇子福晉朝服,還要踩那啥寸子想想都覺得恐懼。
銅鏡裡,一個裝扮雍容華貴的古代女子俏生生地出現於眼前。髮梳兩把頭,髻上飾以鳳形下垂珠翠,額上戴勒子,上綴珠翠掩及耳間;身穿大挽袖團袍,長及腰的絲綢坎肩,掖襟白色絲綢領子,著鑲滾衣褲,腳著花盆底繡花鞋。一身光鮮明麗的的行頭,差點沒炫花她的眼。
淺顏有些怔忡。這樣的裝扮,似乎將那僅剩的一點點現代女孩的痕跡完全抹除了。明明還是一樣的眉眼一樣的氣韻一樣的身姿,為何這樣裝扮起來卻那麼自然和協呢?
二十一世紀,似乎真的遠去了呢!
“十四爺吉祥!”
真夜真日恭敬的呼聲喚回她怔愣的神智,淺顏猛地回首,瞧見門口邊方下朝回來的十四阿哥一身降紫色的長袍,外套明紅色鑲金邊褂子,身姿皎皎、玉立長身。不自覺臉上帶笑朝他奔去,完全忘記了腳上還蹬著花盆底鞋。
“啊呀,格格小心啊——”
真夜真日驚呼連連,雖然很想掩面好好嘆息一回,但身為人家侍女的職責還是手忙腳亂地上前扶住還沒走幾步便腳一扭,手中絲絹兒亂舞的主子。門邊降紫色的身影一閃,淺顏已撲在熟悉的胸膛上,被淡淡的檀香包圍住。
“禎兒,你回來啦!”
淺顏抬首朝十四阿哥實心實意地笑著,眉眼彎彎,笑意暖暖。十四阿哥漂亮黝黑的眼眸中掠過一絲驚豔,爾後有些興味地打量懷裡人一身亮麗非凡的裝扮。兩個自認還算滿意的侍女曖昧一笑,識趣地福了福身,退出寢室。
見他不說話,淺顏有些緊張的拉拉衣襬,“那個,很難看嗎?”生平第一次如此盛妝,害她自己瞧了都有些彆扭。
“怎麼會?姐姐是最好看的!”十四阿哥扶起她將她拉回梳妝檯前,眸心一轉,說道:“不過,以後只能我一個人看到,到外頭就不用如此盛裝了。我可不樂意別的男人也瞧見姐姐如此美麗的模樣。姐姐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聞言,淺顏憋紅了臉,被他不加掩飾的霸道表白弄得手足無措。十四阿哥瞧了瞧桌上的各類女子上妝物品,心情甚好地拿起一支眉筆,捧著她的臉,興致勃勃地說:“姐姐,我為你畫眉吧!”
淺顏愣愣地看著他認真專注的神情,那樣的全神貫注,彷彿在做一件人類開天劈地的壯舉般,傾注了所有的感情、精神。有些模糊地想起學生時代,她和同年紀的女生一樣迷上古龍金庸之類的武俠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