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怪。一隻乳羊還嘲笑般的咩叫一聲。
從牧羊大漢的記憶中,袁行得知此地已是與六連國相鄰的清濛國,前方那座城池叫白石城,當年他慌不擇路,居然一直遁出了六連國地境。
這是一座邊遠小城,被高達三丈的潔白城牆所包圍。城內街道縱橫交錯,街上行人不多,熟人相互遇見,都會含笑招呼,揮手示禮,看得出民風淳樸。街道兩邊的白色石質建築形似城堡,這是芸洲各地的典型建築。
袁行在一處偏僻無人的小巷內現形而出,此時的他易容成一名五官清秀的青年,身著灰白色拖地長袍,頭戴一頂羊絨高帽,並徹底隱匿修為,腰間的儲物袋和棲獸袋,通通收進懷裡。
偽裝成凡人的袁行,住進城中一間名為“陶然居”的客棧上房,並一催心念要金德文悄悄趕來相見,早有心理準備的金德文,直到五日後才趕到陶然居。
袁行與他在上房見面。
“小的見過柳上人!”
三十年不見,一身膘肉幾乎肥了一圈的金德文,只瞟了眼坐在手編藤椅上的袁行,就躬身行禮,聲音畢恭畢敬,對於袁行的易容和隱匿修為,沒有絲毫懷疑之色。
袁行見狀,心裡暗讚一聲,一指旁邊藤椅,微微一笑:“金胖子,這些年來,你的日子過得相當滋潤啊,日日養尊處優,豔福無邊。”
金德文聽到“金胖子”三字,面上不怒反喜,當下在藤椅上正襟端坐,只是身軀過於肥碩,直讓藤子咯吱一聲,幾乎承受不住,他尷尬一笑:“上人說笑了,大華國的那處宅子,乃是小的當散修時,暗地裡購置的私宅,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本想著日後壽元將近時,可以享享清福,後來僥倖進入藥王宗,以為此生再也用不上了,不想最後卻成了小的避難之所。上蒼明鑑,小的私宅裡雖有一些貌美丫鬟,但小的這三十年日日提心吊膽,寢食難安,都在擔心上人的安危。”
“金胖子,你是擔心我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在元神禁制的作用之下,你也會小命不保吧?”袁行神態恬靜,“這三十年來,你雖然在世俗隱藏,但似乎一直和修真界有所聯絡,應當知道許多資訊吧?”
“藥王宗開陽藥園的一名雜役弟子,乃是小的至交好友,小的時常和他暗中傳訊,是以對於藥王宗的事情,還算了解一些,只是那小子也沒安好心,不但所提供的資訊無關緊要,而且還拐彎抹角地打探小的下落,小的怕所知資訊,對上人沒有幫助。”說到後面,金德文小心翼翼,一直瞄著袁行臉色。
“把你所知道的,都說一說吧?”袁行面無表情,“就從我在拈花嫂和那名老嫗手中逃脫後說起。”
“這件事啊,小的知之甚祥,小的雖然不知道上人的具體修為,但想來不會超過結丹中期,卻能從拈花嫂和馬欄婆的聯合追擊中逃脫,可謂手段通天,小的打心眼裡佩服。”金德文神色坦誠,“聽聞後來是拈花嫂和馬蘭婆聯手殺了憧憬門的一名結丹長老,而馬欄婆又出其不意地使用一張透明絲網,套住拈花嫂,並將其擊殺。”
“原來那名老嫗叫馬蘭婆,日後有機會,我會跟她算算舊賬。”袁行聲音雖然平淡,卻暗藏殺機,“拈花嫂的寒冰神通和馬欄婆的雷電神通,都極其了得,她們兩人的實力大致相當,馬欄婆能一招擊殺拈花嫂,想必是在偷襲的情況下才能做到,而那張透明絲網也頗為不凡。拈花嫂既已被殺,那司徒劍的元神肯定落入藥王宗手裡?”
“透明絲網?”鍾織穎突然傳音,“聽聞結丹期的雷靈根修士,能夠用本體精元混合雷法,祭煉出一種名為雷精天網的白色雷網,一旦將其祭出,就能如虛塵蝶那般隱於無形,就是塑嬰修士被套住,也得束手待斃。”
“上人,小的不知什麼司徒劍元神。”金德文一臉茫然。
“無妨。”袁行擺擺手,“當日一起潛逃的另外一名叫李缸的修士,結局如何?”
金德文道:“李缸可沒那本事,當場被擊斃,據說他身上有飄渺聖園的半數成熟靈藥,引起了現場三名結丹修士的爭奪,後來馬欄婆加入戰局,那些靈藥由藥王宗失而復得,加上上人丟擲的那些凝元丹主藥,其實藥王宗也沒有多少損失。”
“那些凝元丹主藥,本來有一部分是要給你的,當時情勢危急,我那樣做也是身不由己的權宜之計,不夠你放心,我身上還有一粒凝元丹,過些時候再給你。”袁行接著問,“我記得當日,鼎盛宗和憧憬門的修士正在攻打藥王宗,莫非那些修士全都失敗了,居然沒有派出人手,和馬欄婆搶奪靈藥?”
“上人有所不知。”金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