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輪,蔣郡王妃只覺得心裡的酸澀多如潮水一般,一陣一陣往上衝,眼窩發酸,卻沒怎麼有眼淚了,心裡空落落的不知道什麼滋味,她光顧著往前衝,沒想到妨礙了別人,礙了東陽郡王府和那位老夫人的眼。
徐夫人聽了這個信兒,怔了好半晌,她不知道周朝順的事,俞瑤芳也不知道,垂著頭,聲音低落非常道:“九表哥的事,恬恬肯定難過得很。”徐夫人神情複雜的長嘆了口氣:“誰知道會這樣?這事你舅母點了頭,人家兩家你情我願,咱們能有什麼法子?這也怪我,沒想到恬姐兒真看上九哥兒了。”
“說不定中間出了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事,不然都說的好好兒的了,怎麼突然換成李家三娘子了?恬姐兒對三娘子那麼好,唉,”俞瑤芳憂慮重重的長嘆了口氣。
“今天晚了,你明天看看恬姐兒去,好好開解開解,這過繼分了家也好,少生不少閒氣。”徐夫人交待道,俞瑤芳答應一聲,心裡一團隱隱約約的困惑解不開,恬恬真看上了九表哥?她怎麼總覺得不可能呢,恬恬對這件事的反應好象太厲害了些,她不應該這樣啊,看起來恬恬好象非常著急要定親,要嫁人,從前她總說,嫁人這事寧晚不早,現在怎麼改主意了?這不象她,再說,她在勇國公府的日子並不難過。俞瑤芳越想越覺得疑惑。
東陽郡王府,孫老夫人專注的聽婆子稟報了勇國公府承繼和分家的事,慢慢轉著念珠,看著榻前那盆姿態極好的君子蘭出神,勇國公四房又接上了香菸,緊接著就分了家,既分了家,恬姐兒可就不是勇國公府小娘子了,這妮子這麼做是要給誰看?四哥兒?孫老夫人鬆開念珠,煩惱的揉了揉眉間,四哥兒這份心思越來越旺,這樣下去也不是長法,得趕緊把他這親事定下來,成了親也就收心了,男人就是這樣,得了新的,也就忘記舊的了,孫老夫人鬆開揉著眉間的手,轉頭看著垂手侍立在榻前的婆子吩咐道:“去跟王妃說一聲,明天跟我進宮看望貴妃。”
四皇子看到的和孫老夫人想到的卻是兩回事,勇國公府四房突然承繼和分家的事讓他隱隱生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這會兒突然承繼,必不是為了什麼香菸承接,出什麼事了?讓恬恬要向勇國公府外、向李氏宗族求助?四皇子握著摺扇的手用力到關節發白,彷彿自己平白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
蔣府外書房,蔣鴻站在書房窗前,拿著本書,卻目無焦距的看著窗外,心情陰沉而焦慮,勇國公府承繼和分家的事他幾乎是第一個知道的,從知道那天起,這心裡的鬱氣和心疼就沒散開過,她一個小娘子,要承擔的太多,這承繼也不是能一了百了的事,新承繼進來的兄長背後站著李氏族長,甚至是站著李氏一族,萬一有什麼與她不利的事?她又依靠誰去?蔣鴻煩躁的用書拍打著窗欞,不行,不能再等,就算時機不到,也要試一試。蔣鴻打定主意,回身將手扔到桌子上,大步出了書房,往正院尋母親去了。
徐思海在清江侯府門前跳下馬,幾步跳上臺階,大步溜星往正院進去。
正院上房,徐夫人讓人擺了滿滿一幾點心,看著這幾個月明顯消瘦憔悴的徐思海心疼道:“就兩天沒見,我怎麼看你又瘦了?”
“我知道。”徐思海掂著塊點心,沒滋沒味的咬在嘴裡,打斷了徐夫人的話:“讓姑母操心了,我沒事,最近先生布置的課業重。”
“那就好,這幾天沒再跟你阿孃鬧氣吧?”徐夫人看著徐思海,有些不明白這個在自己面前一直懂事知禮的孩子,怎麼就跟他阿爹、阿孃鬧成那樣?徐思海將咬了一半的點心放到碟子上,看著徐夫人遲疑了下道:“聽說勇國公府分家了?”
“嗯,四房挑了個過房子,老勇國公和寧老夫人去世也有十來年了,該分家了,你也聽說了?”
“嗯,”徐思海彷彿不知道怎麼接著往下說,垂頭沉默的轉著手裡的茶杯,徐夫人微微有些困惑的看著他,柔聲問道:“今天這是怎麼啦?”
徐思海抬頭看著徐夫人,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話來,徐夫人眼裡閃過絲疑惑,正要再問,徐思海鼓足勇氣,帶著幾分豁出去了的意味,看著徐夫人極認真的問道:“姑母,瑤瑤妹妹年紀也不小了,您給是她說親,可她不肯,您會不會逼她?要是她心目中有了想嫁的人,您會不會成全她?我不是抵毀瑤瑤妹妹,就是打個比方。”
徐夫人楞神的看著徐思海,呆了片刻,突然有所明悟:“你阿孃提了那麼些家小娘子你都不肯,你心裡有想娶的人了?”
“嗯。”徐思海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也豁出去了,極其肯定的點了下頭:“姑母別責我失了規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