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戈壁是勇士的家鄉,是我們蒙古人的天地。”
西北方,羅卜藏車凌也憐憫地看向被親信嚴密看管的小策凌敦多布:“這不是背叛,是他們漢人太無能,還輪不到察罕丹津出手。就算我放了你,等你趕過去的時候,漢人也已經被丹巴殺光了。”
金子海,一臉絡腮鬍襯得整個人無比豪勇的丹巴揮舞帶血長刀,厲聲高呼:“殺——!”
蒙古騎兵如捲動的海潮,在龍騎軍的圓陣外翻滾著,羽箭、火罐如暴雨一般潑灑在圓陣中,偶爾飄起火槍的槍煙。大車圓陣後方則爆出排排齊整白煙,將一匹匹戰馬,一個個勇士打倒在地。時不時還有一團橘黃焰火在圓陣外瞬閃即逝,之後再響起雷鳴般的震顫,將沙塵和人馬的殘肢拋向空中。
將對方壓在了孤零零的一片沙丘上,可對方的大車防線卻異常堅固,自沙丘上大車後射出的槍彈不僅打得遠,也格外準,逼得丹巴的部隊只能繞著圓陣打轉,一邊飛馳一邊射箭丟火罐。
戰鬥持續了快一個時辰,丹巴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繞著烏龜打轉的蟒蛇,總是找不到下口之處。如果圍上三天,這幫沒佔著水源的漢人自然是要被圍死,可他父汗接連派人來催促,要求一鼓作氣拿下來。丹巴也知道,因為羅卜藏車凌就在遠處,雖說達成了協議,可總得留一分提防之心。
“衝上去!”
眼見有幾輛大車已被火罐燒塌,車陣露出了一角,丹巴一聲招呼,上百披著鎖子甲,帶著鐵盔,戰馬前半身還套著皮甲的鐵騎朝那缺口衝了過去。
蓬蓬、蓬蓬……
幾道排槍聲如輪轉一般,瞬間就射出數百發槍彈,還有幾發開花彈在衝擊隊伍中炸開,人仰馬翻中,上百鐵騎還沒衝近圓陣就仆倒了一半。剩下的鐵騎擠在狹窄通道,不是被前方人馬絆倒,就是坐騎撩蹄子轉馬頭,死活不肯再進一步。少數幾個騎術高超的巴特爾飛馬躍了進去,撞倒了一排漢人,還沒來得及用馬刀大砍大殺,就被漢人軍將用短銃轟倒。
一個鐵騎百人隊只退下來了三四十騎,丹巴惱怒地吐著唾沫:“呸!果然是漢狗,就知道窩著!”
他再朝部下招手:“繼續!這一次不行就下一次,這裡不行就那裡!看這幫漢狗能窩到什麼時候!”
轟的一聲,一發開花彈在丈高的空中爆炸,幾騎人馬撞成一堆,僕在地上各自嘶嚎,似乎在嘲笑著丹巴。
沙丘高處,王堂合拔下肩上的羽箭,環視防線。黑煙升騰,血水橫流,跟僕在圓陣外的蒙古人相比,龍騎軍官兵死者不多,傷者眾,大車圓陣已經毀損多處,不得不用馬屍乃至人屍填補,他苦笑道:“看樣子快不行了,陳松躍那廝還不來,我王不死又得死一次,不甘心啊……”
像是在呼應他的不甘,原本如渦流一般,正繞著沙丘圓陣打轉的騎兵大潮,轉動開始有了變化,一股股人馬分了出去,朝著南方奔去。
低沉的馬蹄聲如此密集而齊整,比萬人大隊還要壓抑,王堂合呼地出了口長氣,一屁股坐在沙子上。
“漢人的騎兵?終於出現了,只有這點小伎倆嗎,哈喇布坦!看你的了!”
丹巴冷笑,圓陣裡的漢人不到三千,還沒見藏人,肯定還有人馬隱在後方,玩這種雕蟲小技,在這高原上簡直就如沙塵一般,毫無意義。
他一聲令下,大將哈喇布坦揮起狼牙棒,策馬狂呼,如狼一般嚎叫,帶著一群群騎兵朝南面奔去,不多時就拉出了正面寬達三四里,縱深兩三里的煙塵之潮。煙塵之間,騎士們似乎踩著雲霧,即將跟前方那一道正由南向北,如犁地一般翻卷而來的塵潮迎面相撞。
如今的時代,蒙古騎兵再不復成吉思汗時代的輝煌,幾百年前引以為傲的曼古歹戰法,在火槍大炮面前再難奏效。甚至因部族分裂,再不復往日那嫻熟的千人隊萬人隊戰浪技巧,還因貧困敗落,能夠披甲的騎兵越來越少。
但這無損蒙古騎兵的威名,即便是在黑海、裡海、乃至伏爾加河,蒙古騎兵仍然是令敵人膽戰心驚的存在。與生俱來的騎術和常年苦練的箭術,加上融合了各家之長的馬刀技藝,沒有任何騎兵有絕對把握,能在與蒙古騎兵一對一的拼殺中倖存下來。
而漢人的騎兵……漢人有騎兵麼?除開陝甘那些回漢馬隊,跟來自南方的漢人騎兵對戰,一人不劈翻十個,就根本不是合格的蒙古騎兵。
一手盾牌,一手狼牙棒,哈喇布坦心中充盈著掃蕩原野的豪情,衝在近兩千人馬的最前面。當前方煙塵已近到幾丈範圍時,他掄起了狼牙棒,鼓足了眼力,準備將第一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