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記錄儲存在一個電子監視索引中,目的是為了讓司法部知道,某些刑事案件中的潛在嫌疑人是否被實施了竊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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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費爾特(6)
而白宮則完全是出於政治目的,希望能夠確知自羅斯福總統以來歷屆政府中遭到竊聽的官員名單。儘管我對此提出了強烈反對,但是相關名單還是被編纂出來並送交白宮。第二天,來自賓夕法尼亞州的參議院共和黨領袖休·斯科特便將該名單透露給了報界。拉克爾肖斯告訴我,是尼克松總統本人親自將該名單交給了斯科特參議員。
隨後,白宮又要求獲得更多的關於電話竊聽的資訊,從而導致我與拉克爾肖斯之間又爆發了一場更為激烈的爭執。這一次白宮希望得到自1960年至1968年間——也就是肯尼迪和約翰遜執政期間——所有遭到電話竊聽的人員名單。我對拉克爾肖斯說道:“請注意,他們無權獲得這些資訊。你知道他們將會怎樣利用這些資訊。還記得上次發生的事情嗎?他們已經孤注一擲,希望能夠向人們表明此前各屆政府都曾對新聞記者和政府官員進行過竊聽。他們會將這一名單透露給報界——而聯邦調查局的形象將會變得非常糟糕。這就像是一個孩子在說:‘以前有人已經這麼做過了。’我們不應該捲入到這場政治鬧劇之中。”
當拉克爾肖斯繼續堅持必須遵從總統的命令時,我說道:“出於安全原因,我們特意避免將這些資訊全都放在一個文件中。對於聯邦調查局來說,將這些資訊歸總在一起已經夠糟糕了,而提供一個影印件更將成倍增加我們的風險。”
拉克爾肖斯盯著我看了好長時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慢地說道:“可——可是他是總統啊。”
“看在上帝的份上!管他是不是總統,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不行!”
我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希望我已經說服了他。我的確說服了他——然而只是延續到我退休後很短一段時間。此後拉克爾肖斯便命令準備好人員名單,並送往白宮。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政治權謀。
我決定退休令代理局長十分高興,因為我經常對他所要做的事情持反對態度。在我離開之後,他曾向報界吹噓說,是他迫使我和其他幾位被他稱為“胡佛追隨者”的老探員離開了聯邦調查局。他說得沒錯,我們的確是被迫離開的,我們之所以選擇退休,是因為我們無法接受聯邦調查局的政治化,也是因為我們不信任他。但是我們卻保持了我們自由的意志。也許,在經歷了1973年10月的那次“週六晚大屠殺”之後,他也許會理解我們的感受。在那次事件中,尼克松解除了水門事件特別檢察官的職務,而時任司法部副部長的威廉·拉克爾肖斯最終站了出來反對總統的決定——隨後他便退休了。
我留在聯邦調查局繼續工作,已然付出了巨大的個人犧牲,我幾乎在聯邦調查局度過了全部職業生涯,我覺得現在聯邦調查局需要我來為它指引前進的方向。在尼克松提名拉克爾肖斯擔任局長之後,我曾一度想過要退休——而且我與拉克爾肖斯的交往使我深信我已無力保衛聯邦調查局。在決定退休之後,我主要關心的就是我的繼任者能否保證聯邦調查局的正常運轉,而這正是我的主要工作。
我儘量用外交辭令式的語言向拉克爾肖斯表明了我的觀點:“對於你而言,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來接替我的位置十分重要,格雷擔任代理局長的時候,他取消了兩個十分關鍵的崗位——局長行政助理和局長調查助理。這就意味著副局長扮演著幕僚長的角色,必須負責協調和指揮十三個分部的日常工作。”
“但是當我還沒有成為正式局長之前,我不想做出這樣一個重要決定。”他試圖迴避這個問題,“這一決定應該由總統提名並得到參議院批准任命的正式局長來做。”
“那還要等上好幾個星期,”我說,“在此期間你又將如何指導和控制聯邦調查局的運作呢?”
“我會仔細考慮你的話。”他說道,而這意味著他將什麼也不會做。在職位交接期間,我本來應該再留任一段時間,但是拉克爾肖斯卻並沒有向我提出這一要求。白宮已經迫不及待地希望我趕快離開聯邦調查局了。
三小時費爾特(7)
當拉克爾肖斯顯然不會考慮我的這一重要建議的時候,我指示所有的聯邦調查局高階官員推薦他們所屬意的副局長人選,並直接反映給拉克爾肖斯。他們都遵從了我的指示,提出了四個合理而且精明幹練的接替人選。我對此感到十分振奮和安慰,但是拉克爾肖斯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