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禿子也皺起了眉頭。當初他並不是沒有想到這層意思,本來的打算是拿了這製鹽之法自己幹,他才不會傻到相信劉文會和他平分的好事。劉文是什麼樣的人,吳禿子也是溫水人,他豈能不知道。
口臭兄已經嚇傻了,連連求饒。
吳禿子卻問蘇任:“你說的事情當真!”
蘇任點點頭,一臉的笑容,眼睛裡全都是真誠:“我沒有必要騙二位大哥,如果要騙找些假話也就是了,告訴二位,拿了這製鹽之法定然能富可敵國,說不定你們一高興就把我放了,現在讓你們的願望落空,我為何要自己找死。”
“再說了!我和劉文是有仇,可跟二位無仇,這半年咱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們的鹽二位可從來沒下過手,就連鹽商都沒動一根指頭,何苦得罪你們,讓我這一本萬利的生意泡湯呢?”
“更加不會和劉文聯手,想當初我師父可是治死了劉文的小兒子,如今我又搶了劉文的生意,劉文也欺騙二位,這麼算來我們兩家才最應該站在一起才對。”
……
吳禿子問了一句,蘇任回答了十句。聽的口臭兄好幾次都想出言辯駁,可看看眼前明晃晃的短劍,又把話嚥了回去,變了另一種說法。
“蘇縣佐說的對,劉文就不是個好東西,他這次就是騙二位大爺除掉蘇縣佐,然後把布袋鹽的生意獨攬下來,答應給二位大爺的糧食,劉文一粒都沒有準備,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劉文純粹就是糊弄二位。”
為了活命,口臭兄是竹筒倒豆子啥話都敢說。
“二位大爺就繞了小人吧,我就是劉文的一條狗,替人家跑腿傳話的,就算殺了我劉文連看都不會看一眼,還髒了二爺的手,求求二爺,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替劉文傳話也是沒辦法,一家好幾口等著吃飯,只能昧著良心幹。”
口臭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那叫一個悽慘,整個人都軟下來,要不是苟天明拉著他的衣領,早已經趴在地上了。
“大哥!大哥?!”苟天明看吳禿子有些發呆。
吳禿子抬腳就踢在口臭兄身上,口臭兄和沙袋一樣被踢出去老遠,一咕嚕爬起來,跪在地上連連作揖磕頭。
蘇任上前一步,作了一個羅圈揖:“各位都是好漢,劫富濟貧也是我的目標,雖然我沒有各位英雄的本事,送各位幾石糧米,幾吊錢還是可以的,大家都生活的不容易,今日我就做一回主,各位好漢繞了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這製鹽之法送給各位,雖說朝廷現在已經有了,好歹還需要些時間才能理順,這段時間內,雙嘴山的兄弟們還能掙點錢,以後我們就一起幹,是好是壞走過才知道,各位英雄好漢覺得如何?”
苟天明點點頭:“大哥,蘇縣佐說的對,咱們本來就不能替那些狗官賣命的,被龜兒子當槍使,已經摺了咱們的面子。”抬腳踢了口臭兄一個跟頭:“滾,回去告訴劉文,爺爺和他不共戴天!”
“是是是,謝各位爺爺饒命!”
“快滾!”
口臭兄連忙起身,臉上的血都沒顧得上擦,轉身鑽進林子裡跑的飛快。
吳禿子上上下下打量蘇任。這個人年紀也就十五六歲,樣貌普通,穿著一件灰色的袍子,怎麼看怎麼像山村裡那種隨處可見的鄉下小夥。可此人能說會道,而且手裡各種花樣層出不窮。今晚本來是個必死的局,三言兩語不斷救了他的人,還說的自己好像做錯了一樣。雖然是和蘇任第一次打交道,可在心裡對這個娃娃起了警惕之心。
“你回去是不是準備對付劉文?”
蘇任嘿嘿一笑:“這還的仰仗吳寨主幫忙,只有劉文或者說劉家徹底在溫水縣無法生活,我們的好日子才能開始,但凡有一口氣,那種陰險的傢伙遲早會反手將我們弄死,我覺得還是處理掉比較好。”
“你有了計劃?”
“還沒有,不過事情都是人做的,總有辦法。”
“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吳禿子抱拳,轉身要走,猛然間想起什麼:“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蘇任連連點頭:“吳寨主放心,我這人就有一點好處,答應的事情覺不會忘。”
“這就好,就算你忘了我也會提醒你!”一揮手,身旁碗口粗的一棵大樹攔腰折斷,轟然砸在存鹽的茅草屋上,壓塌了半邊。
蘇任笑盈盈的將那些山匪全部送走,聽著聲音應該走遠了,這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全身上下好像脫力一般,整個人覺得輕飄飄的,冷汗這才出來,浸溼了衣袍,冷風一吹涼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