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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30分(東京時間,當地日出時間為1時53分,日落時間為15時43分),第一航空艦隊在中途島西北大約210海里的地方,開始發出搜尋偵察機和攻擊中途島的機群。

南雲只派出了7架飛機對180度的區域做300海里扇形掃描,二航艦司令官山口多聞不同意,說沒準美國的航母特遣編隊就在旁邊,7架偵察機太少了,應該多派幾架。但航空參謀源田實不同意。源田認為一來附近不應該有美國航母,因為沒有來自第六艦隊潛水艇的聯絡;二來美國海軍缺乏戰意,很難想象美國人會以劣勢兵力想方設法突破日本人的潛水艇防線前來挑戰,這個偵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南雲司令官和草鹿參謀長當然同意航空專家源田的意見,山口多聞能夠做的只是把自己的旗艦飛龍再往北挪一點,以便和主隊拉開一點距離,這麼一點點距離幾小時以後就成了一航艦還能進行反擊、擊沉約克城號的關鍵。

其實在日本海軍中途島慘敗中,起決定作用的並不是什麼其他因素,而是聯合艦隊從上到下這種對美國航母的所在位置,以及決定了這個位置的美國海軍作戰姿勢的完全誤讀,用一句戰史家們的話說是“聯合艦隊已經被集體催眠了”。

所以7架偵察機中的利根4號機出發時間居然晚了半個小時,沒有任何原因,僅僅是“一次例行公事,有什麼了不起的”這種看法而已。而這30分鐘的延誤就使得及時發現美國航母艦隊的機會消失了。

和偵察機同時,南雲指揮下的4艘航空母艦上起飛的108架飛機朝著中途島方向飛去,其中戰鬥機、艦攻機和艦爆機各36架,指揮官為飛龍號飛行隊長友永丈市大尉。赤城號飛行隊長、珍珠港的總指揮淵田美津雄犯了盲腸炎,剛剛動了手術在艦上的醫院病房裡呻吟;源田實也感冒高燒,沒事就在房間休息。這時南雲手裡還有103架飛機待命,其中包括裝好了魚雷和對艦炸彈的43架艦攻機和36架艦爆機,這是黑島再三叮囑過的,到現在南雲總還算記得這個叮囑,雖然心裡有點不以為然。

路上花了兩個小時,友永丈市才到中途島,結果卻撲了個空,機場上沒有飛機,港口裡沒有艦船,卻有50架戰鬥機出來迎接。那時候美國飛行員還不是日本零戰飛行員的對手,戰鬥下來,四十幾架美軍機被擊落,而友永的損失只有2架。

友永在中途島搗鼓了兩小時以後發現,所攜帶的傢伙無法破壞機場跑道,只好向南雲長官發出了“需要第二次攻擊”的報告,4時左右帶隊回母艦。

其實友永出發的時候和一架從中途島起飛的美軍偵察機擦身而過,這架美軍機順著永市的反方向找到了南雲的一航艦。

一航艦也發現了這架美軍偵察機,知道美軍大批機群編隊即將到來,也做好了準備。

一航艦完蛋了(1)

從4時05分開始,美軍飛機來了。奇怪的是,和正常的攻擊行動不一樣,沒有很大的編隊行動,而是滴滴答答地像水管介面洩漏似的往外冒。包括B…19在內總共大概50架的各種飛機三五成群地來,整整折騰了兩個半小時,這不是有意識的,而是雜亂無章的陸軍航空兵就這麼點能耐,但以後可以知道,這種扯淡式騷擾正是南雲栽跟頭的一個重要原因。

轟炸的效果可想而知,本來就不是大編隊,而且還是比本來就不怎麼樣的海軍航空兵更次的陸軍航空兵,對南雲艦隊當然也就造不成什麼威脅。兩個半小時內沒有一顆炸彈或魚雷靠近過日本艦隻,反而大多數美軍飛機沒能回去。

平常在赤城號艦橋上掌舵的是航海長,今天卻是第一航空艦隊司令長官南雲忠一中將。雖然是航空的門外漢,但一航艦從開戰以來的赫赫戰果為南雲帶來了威望和名聲,這次作戰如果能夠成功,大將晉升的時間就可以開始倒計時了,所以南雲也十分重視這次作戰,親自掌舵,決心不讓赤城號受一點傷害,要知道這是山本長官當過艦長的光榮艦。只見南雲中將根據觀測員報出來的敵人彈著點和魚雷航跡,自信地發出操舵指令,同時熟練地迴轉舵輪。

一切都很正常,南雲長官在等著中途島攻擊隊的報告。

接到友永的報告後,南雲在4時15分作出了一個致命的決定:正在待命的飛機全部更換兵裝,換成對地攻擊炸彈,隨後等已經快到搜尋最遠處、眼看就要掉頭返航的偵察機的最後報告到來,根據報告,換裝待命的飛機作為打擊中途島的第二波力量出發。事實上這批飛機是黑島再三叮囑不能動用的,而南雲則把黑島的叮嚀看成後方參謀沒有必要的過剩謹慎,在南雲心目中,馬上就要從偵察機上傳